但所有人都知道,那個釘在木欄上的人已經死了。
“遠哥哥。人死不能複生,請節哀。”不知過了多久,李遠才從一堆混亂噪雜的聲音中辨出佩季風的話。他抬頭望去,發現佩季風明亮的黑眸上麵蒙上了一層濃重的哀傷。
“小風,祿其是不是死了?”
“是。”佩季風回答道。
“你告訴我他沒死,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李遠紅著眼睛對佩季風說著,似乎是希望能從佩季風那裏得到什麼與眾不同的答案。仿佛隻要佩季風說他弟弟沒死,他弟弟馬上就可以活過來。_思_兔_網_
“他死了,是真的。”顯然,佩季風給他的答案是冰冷的,刺痛的。
“他沒死……他沒死!”李遠剛喊到一半就被佩季風抱在了懷裏,他輕輕地拍著他的背,柔聲安撫著。隻見李遠的身體僵硬了一下,而後便埋在佩季風的懷間狠狠地哭了起來。
待所有的事情處理完畢之後,已經是日落西山了。李祿其的屍體被很小心的從木欄上卸下來,給人抬著走了。李遠的精神一直很恍惚,嘴中喃喃的念叨著什麼,似乎一直都沒有麵對事實。佩季風一直陪著李遠,直到李府派來家丁將他接走。
黃昏的青石路麵上,薛晟與佩季風肩並肩的走著,從頭到尾都沒說一句話。他太了解佩季風,因而覺得李家兄弟實在是可憐。佩季風並沒有悲傷,一點都沒有。就連他眼眸中瞬間顯露出來的哀痛都是假的。真正悲傷時候的佩季風麵上是沒有表情的,乃至他的眼睛都是一動不動的,沉默的就像一座毫無生氣的冰山。
從小到大,他也隻見過佩季風悲傷過一次。
薛晟知道,這所有的一切都在佩季風手中掌控著。從事情的發生到事情的結束,毫無偏差的進行著。他們都是佩季風手下的棋子,擺在該有的位置上,即使是被利用了也心甘情願。就連他薛晟也是,是見證兩名棋子墜入的深淵的另一枚棋。
“薛晟,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嗎。”黃昏的風中,佩季風的頭發被吹得散亂。他轉過頭來麵朝著薛晟,麵映湖光,清冷的笑。
“你想丟掉這件帶血的髒衣服。”薛晟也笑了,回答他道。
“哈哈,薛哥哥,你真是太了解我了。這衣服穿在身上確實不舒服。”
“那就扔了吧。”
“可是快入夜了,會冷的。”
薛晟有些不明所以得望著佩季風,不是很明白他的用意。
“不如我扔了這外衣,薛哥哥把外衣給我披著,然後背著我回去。這樣我們兩個人都不會冷了。你說好不好?”佩季風勾起嘴角,露出一個既乖巧又豔麗的微笑。
“好。”薛晟低低的歎了一口氣,照著佩季風所說的做了。
天已經漸漸黑了,佩季風趴在薛晟的背上四下晃著腿。薛晟一聲不吭的向回走。
“薛晟,我們是朋友,從小一直玩到大的朋友。”
“嗯。”
“所以,你相不相信我?”
“相信。”聽見這個回答,佩季風臉上的笑容沒了,輕輕地將頭靠在薛晟的肩膀上。
“你說,這樣一來,君華七日之後,是不是就娶不了李巧兒了?”
“那是肯定的。”薛晟有些冷漠的回答。如果他與佩季風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他會覺得他的肩膀上現在背的不是人,而是一把隨時都能置人於死地的鐮刀。
“我隻要君華。”
“我知道。”薛晟淡淡的回答。從小到大,有誰不知道這孩子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