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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在一切開始之前

愛情,也許是一瞬間的事情,而守護,卻是一輩子的事情。

在我還沒明白這句話意義時,我就已經學會了背誦它,因為這是父親,經常在我耳邊叨念的。每當陽光暖暖的午後,他便會捧著一本書脊上燙印Malfoy家華麗家徽,有著鐫刻著魔紋的深色書皮厚重大書,在那片美麗但呆板以至於千篇一律的後花園裏給我一遍遍的講述著屬於Malfoy家的輝煌的過往,而最後,總會以這句話結尾。

那時的我還年幼,有著懵懂的眼神與肆意的青春,每當父親歎著氣合上那本厚書,對我溫柔的微笑,撫摸著我鉑金色的長發,寵溺的開口:“Lucius,你要知道,愛情,可能隻是一瞬間的事,而守護,卻是一輩子的事。你能做到這一點嗎?”我都會毫不在意的點頭,然後繼續把我的熱情與生命,耗在其他現在看起來分外無聊的小事上。

我一直活的很肆意,甚至很妄然,因為我有一個把我寵壞了的父親,因為,我是Lucius Malfoy,Malfoy家族唯一的繼承者。我以為我的生命會一直如此延續下去,直至戛然而止,抑或壽終正寢,可惜有哪裏的神靈,跟我開了一個不小的玩笑。

1971年的夏天,我經曆了人生中很多的第一次。

我第一次踏入那陰暗的大廳,如果硬要形容,其實那個大廳是燈火輝煌的,甚至可以毫不誇張的冠上奢華美麗這個詞,可是那裏壓抑的嗜血氣息,讓我在進入它的一瞬間,覺得我的天空,都晦暗了起來。

我第一次跪在一個男人腳下,

第一次卑躬屈膝的彎腰低頭,

第一次親吻他那染塵的袍角,

第一次,稱呼一個人為,主人。

當我低下頭去,伸出我的左臂,對那個背著光以致看不清麵孔隻能勉強分辨出輪廓的男人宣誓效忠時,當他的魔杖在我的小臂上印出一個醜陋的骷髏與蛇的圖案時,當那陌生的刺痛遊走於我的四肢百骸時,我想,我明白了父親的後半句話——守護,是一輩子的事。

我得守護我的家族——用一輩子,這是我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意識到這一點。在那個充斥著屈辱,死亡與黑暗的年代,在那個生命凋零連一絲痕跡聲音都不曾留下的年代,想要活著,想要帶領我的家族存活著,除了臣服,我別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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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記日記,用那深色的墨水記錄我犯下的每一條罪行,我不奢望得到梅林的寬恕,沒有人能從黑暗的深淵裏把我救贖,因為那是我自己的選擇。

我深切的明白我自己在做什麼,並不曾為此後悔,但我依舊一次次從噩夢中驚醒,夢裏的人們揮舞著雙手向我討要他們失去的生命,可是,我又何嚐有生命給予他們?我甚至覺得我自己,都在腐敗的血液中發臭糜爛,凋零,直至無聲的死亡。

梅林說,我有罪,我用一個錯誤把Malfoy家推進黑暗的深淵,並且用一個個謊言掩蓋錯誤的現實,以期與掩飾我的無能與Malfoy的敗落。

是的,Malfoy家敗落了,因為我那不算是錯誤的錯誤。盡管它的外表依舊如曾經一般光鮮,盡管它依舊是站在巫師界頂峰的大貴族,可是我不得不承認,自我接手Malfoy家族長之位後,它就敗落了,毀在我手裏,也毀在黑暗公爵手裏。我,Lucius Malfoy,Malfoy家的當代族長,失去了在巫師界的話語權,成為他人的傳聲筒,因為我本身,已經是屬於黑暗公爵的仆人,已經是,墮入黑暗的仆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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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在那沒有盡頭的黑暗日子裏浮沉了多久,唯一留下的記憶,便是染滿我雙手的血腥,逆著光的模糊剪影下達的冷酷命令,以及,一次又一次摧毀我理智的屬於鑽心剜骨的疼痛。

現在想來,我不敢相信我就這樣度過了9年,由17歲的少年,長成26歲的青年。

我在一次又一次的殺人行動中耗盡了我的歲月,在一次又一次徹骨的疼痛中磨光了我的青春,也在那浮華奢靡的宴會中,耗盡了我的激情,有時候,我甚至以為,我已經126歲了,因為我對我的生活,甚至我的生命,已經不抱有任何期待。活著,健康的活在這個肮髒醜惡的世界上,已經不是我的權利,而變成了我的義務,為此,我有了一個叫納西莎·布萊克的妻子。

我以為我會渾渾噩噩的押到死亡籠罩在我的身上,

直到他,出現在我的生命中。自他降生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唯一的光,降臨在我的身旁。

讚美梅林,他在我跌落深淵時,給了我一盞明燈,讓我,至少有一個前進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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