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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鼬卡]你頭頂上的那片天空

一、

那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後的事情了。

人生在世幾十年,難免總會遇上那麼一次半次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之中的萬一。其幾率大約不會大過,一排苦無射來的時候偏偏打中自己的就是染著毒的那一隻,或者在成萬套《親熱天堂》中恰恰買到有真正作者簽名而非影印的那一本——然而卡卡西總是會忘記,現在的他已經不是那麼一兩支苦無就能解決掉的角色,或者如果他真的想要作者簽名的話,從自來也那裏搞到比他出版的書都多的簽名也不成問題。

所以很久很久以後的某一天,卡卡西又遇見鼬,讓他不禁設想自己當天如果去摸獎會不會更有運氣——任何小到幾乎不存在的幾率,實現的一刻,也立刻從接近於零暴長到百分之百。從而忽略了種種荒謬與不可能發生的條件和證據。

鼬的臉部線條一向是偏柔和的。就連殺人的時候那殺意都不露聲色。無論是坐立行走一舉一動也罷,任何時候也帶著奪人的尊貴與傲慢。歲月的流逝對他而言不過是磨深眼睛下的兩道痕跡。他驕傲的對抗著包括時間在內的一切。以一種默然而絕不低調的姿態。

卡卡西照舊蒙臉遮眼,倒倒伏伏的銀發招搖著招搖著橫倒豎歪。唉唉,他在心裏感歎,這世上真的有一種人是不能碰見的——一碰見,便會有時光倒流的奢望生出。不能實現亦無法實現。

他們對麵坐著。沒有人說話。

隻看皮相的話,似乎兩個人都沒有變化。連相處的模式都一如既往。似乎還是剛剛認識的時候,跪坐在暗部辦公室裏,沉默的打量著自己的新同伴,然後沒有人主動開口——然後時間在這裏忽然被真空吸塵器抽去好多年。於是唰啦一下,到了現在——

沉默的空氣安靜的環繞著他們。沒有人覺得尷尬。連彼此都是沉默的一分子,依然自得其樂得一派安然。仿佛語言之於他們,從來都不是必要的交流工具;真正能否達成共識,一向都不在嘴唇的開合和舌頭的動作上;縱然舌尖上可以開出最妖嬈的薔薇來,可你在說什麼呢?聽不懂的人,永遠都是不知道的。

任何時候也好,沉默都是質地上佳的偽裝。你說過讓我留下來嗎?我似乎不記得了呢。你曾經表示過對我的需要嗎?啊,為什麼我一直都不知道呢?你是要我跟你走嗎?你真的明白你在說什麼嗎?可我有些聽不清楚呢,你可以再重複一次嗎?

於是跨越時間的河一路來到現在,對麵坐著的兩人之間所有的障礙不過是一層麵罩。時間之手殘酷而堅定的剝落一層層偽裝,那張薄得一個指頭都可以弄破的麵罩固執又可笑的堅持著最後一道防線。可問題是我們真的曾經偽裝過嗎?

難道從最初到最後,我們不都是一直站在河的兩岸對望,沉默而又坦然。對方在自己眼中所有的堅持和執念不過是騙得過別人騙不過彼此的自欺欺人。縱使明知我們在互相看來透明一如赤摞,可我們不是什麼都沒有開口說過嗎?

所以,我們也就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的。

用火之國木葉忍者村現任六代目火影大人的話來說,那不是沉默,那不是無話可說。那應該叫做——超越了語言。

如果有人對他說,他唯一帶過的三個學生裏,連最差的一個也成了五大忍者國之一的影,他是不是應該合作的順著那人的羨慕語氣,心滿意足到感激涕零。

卡卡西輕微的勾起嘴角,耳邊似乎又聽到鳴人用大得可怕的分貝喊:“我要成為火影!”

——分明也隻是一個想到什麼就要去做到的單細胞動物而已,再加上老師死前最後賦給的一臂助力,在他自己的火影就任儀式上仍然大喊“我要成為火影”的笨蛋,竟然真的順著夢想一路堅持到現在,說來也並不完全是靠了運氣。

唉唉,這麼想著,就連卡卡西自己也偶爾想反省,是不是有時真的該向那個家夥學習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