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漂亮的回旋踢放倒那個家夥,飛身跳起接住了盒子。這場突變來得太快,裘德考一夥人有些措手不及,但是很快也回過神來,裘德考掏出手(河蟹)槍對準張起靈扣動了扳機,另一個殺手也端起了槍。
“跑!”
張起靈大喊一聲,腳下用力勾起一張桌子,用桌麵掩護大家向外撤退,然而子彈的速度還是太快,幾個人被逼到樓梯處的角落。裘德考被激怒了,瘋狂地朝這邊開著槍,大家一時無法脫身。
“我引開他們,你們走。”張起靈說著一躍衝了出去,火力當即都集中到了他的方向。
“不要!”
吳邪尖叫了一聲想跟過去,被胖子拖住:
“你他娘的不要命了!”
幾個人慌亂地往外跑,吳邪拚命地掙紮。他心裏害怕的要命,他怕張起靈也像文錦一樣死去,他怕自己也像三叔那樣每日每夜無望地思念。他怕極了,怕到失去了理智。回頭狠狠一拳打在胖子臉上,趁對方吃痛的時候瘋了一樣掙脫,像張起靈的方向跑過去……
“吳邪……”
張起靈握碎了手裏的酒杯,碎片刺進手掌,有鮮紅的液體滴下,他卻渾然不覺,痛苦地閉上眼睛。
圖書館一角,張起靈背靠著牆站著,手裏托著紫玉盒子。對麵的裘德考和一個殺手舉著槍,黑洞洞的槍口指向他的眉心的心髒。
“你別無選擇了。”裘德考咬牙切齒。
“別動!”
背後響起吳邪的聲音,裘德考回過頭去,看見他用槍指著汪藏海的頭,將後者拖了過來。
“敢動我就殺了他!”吳邪狠狠用槍抵著汪藏海,凶神附體一般。
“好啊,你可以隨時開槍,現在他對我沒有任何價值。”裘德考聳聳肩:
“如果你不忍心,我可以幫你。”
說著迅速朝汪藏海開了一槍,後者胸`前濺起血花,身體癱軟了下去。吳邪沒想到裘德考這麼輕易地就開了槍,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與此同時,裘德考身邊的殺手慘叫一聲倒在了地上,心口處插著那把黑金古刀。裘德考猛回頭,看見張起靈還維持在揚手的姿勢,不由得冷笑:
“垂死掙紮。”說完,朝向他扣到了扳機。
“小哥!”
吳邪幾乎叫破了音,不顧一切撲上去抱住了張起靈,子彈射進後心,吳邪的身子猛地一震,軟倒在張起靈懷裏。
“吳邪!吳邪!”
張起靈從沒這麼慌亂過,他看著懷裏的人臉色變得慘白,無力地向下滑脫,他用力將他擁在懷裏,好像也無法溫暖他,他要走了,要離開自己,那個總是傻傻地笑,小腦袋裏常常胡思亂想,會撒嬌,會使壞心眼兒,會讓自己感到溫暖的孩子,正在漸漸遠離,漸漸消失……
“吳邪!吳邪……”不知不覺已經淚流滿麵,張起靈終於知道,原來自己也會哭泣。
“小……哥。”吳邪虛弱地抬起手想要撫摸張起靈的臉:“你,你有沒有……受傷?”
張起靈說不出話,他緊緊擁抱著吳邪,拉起他的手貼在臉頰上,胡亂地搖頭。
“那……就好。”那隻冰冷的手無力地垂下,吳邪蒼白地微笑著,閉上眼睛。
“不要,吳邪,不要走!”
張起靈把頭埋在他懷裏,撕心裂肺地呼喚,可吳邪不會再回答。他的鮮血不斷湧出,染紅了張起靈的臉和衣服,也滴進了他手裏的紫玉盒子,一滴兩滴……三枚銅魚很快被血浸透。
忽然間,紫色的光芒從盒子裏散發出來,三條銅魚首尾相連遊了起來,好像活了一般,越轉越快,很快融化在一起,形成了一塊紫色透明的圓潤玉石,吳邪的血還在不斷滴落在上麵,卻全部被吸收進去,漸漸地,連同他的身體也變得透明,仿佛被吸進了玉石裏麵。張起靈拚命想要抓住他,可是手指穿過他的身體,無論怎樣也出觸摸不到,直至最後,吳邪完全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