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赤手空拳就能擊敗我嗎?錦宣,你太自信了,從小,你就很自信!因此,你也失去了很多,要不是錦浩的母後死的早,就憑你那過於高傲的性子,先皇定不會將皇帝的位子傳於你!”
錦宣沒有說話,而是將手壓在胸口,仔細地觀察著錦燕的每一個細微的舉動。
兩個人出招,招招致命,而呆坐於一旁的歐陽徹更是心急如焚,刀尖劃破空氣的呼呼聲不絕於耳,看著錦宣隻有閃躲的份兒,他心中不停的責罵他為何不進行反擊。
可就在此時,錦燕辛辣的眸光忽的閃過一道寒光,他突的一轉身子,將目光死死的鎖在歐陽徹的身上。
錦宣心下頓時一涼,渾身就好像被冰水從頭淋到腳,他猛地伸手本想拽住錦燕的手臂,可是已經晚了,錦燕已奪身飛出,而刀尖——直衝著歐陽徹的心口刺去。
願為君受番外 歐陽徹與錦宣篇 番外結局
可就當刀尖離歐陽徹的胸口隻差半臂的時候,一方結實的胸膛卻如鬼魅般突然橫在他驚措的眼前。
歐陽徹原本半張著的嘴此刻開的更大了,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呼吸讓他本能般的伸出雙臂纏繞上眼前這個不要命的人的胸口,一雙大手緊緊地捂著那人的胸口。
錦宣隻覺一股從未有過的安心感自心底迅速蔓延至全身各個角落,他知道這雙手的主人是誰,但是此刻卻沒有時間顧及。他閃電般的伸手將握在手心的銀簪刺入來人的心口,頓時,一陣殷紅的血花迸濺開來,包括他的臉上和護著他胸口處的那雙白晰的雙手。
隻是,預期中的疼痛卻始終沒有來臨,因為,就在刀尖離錦宣胸口還差半寸的時候,握著匕首的那隻手突然鬆開了,錦燕臉上的狂肆與狠戾仿佛在一瞬間消失殆盡,留下的——隻是淡淡地憂傷和哀寂。
強壯的身體就那麼從半空中沉沉的落在地上,‘咚’的一聲,這聲音——就好像什麼東西將心掏空了一般,很難用言語表達。
方才滿臉冷靜的錦宣此時變得有些慌了神,他低頭看著躺在地上的那把匕首,又看了看錦燕那雙半睜著的眸子,頓時像明白了什麼,趕忙移至他的身旁,雙手有些顫微的將他抱起,“皇兄,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錦燕輕咳了幾聲,嘴角已有一道鮮血蜿蜒而下,劃過下頜,順著脖頸最終滴至錦宣的袖袍上。他淒淒咧唇一笑,眉宇間溢滿了蒼涼與數不盡的酸甜苦辣,斷斷續續地開口,“我、我曾經以為,隻、隻要你死了,我就能、能得到皇位;隻要、要你死了,我、我就能——得到善兒的心;隻要你、你死了,我就能夠、夠擁有天下河山!”
錦宣看到他呼吸愈來愈困難,臉色也煞白到幾乎死灰色,於是厲吼,“徹兒,趕快去把軍醫叫來!”
歐陽徹好像還沒弄清眼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就被這聲近乎尖銳的吼聲嚇得渾身一陣,但看錦宣如此焦急的模樣,緊抿了一下唇,含糊的應了一聲就拔腿朝帳外跑去。
“皇兄,你堅持住,一會兒軍醫就來了!”
錦燕急促的呼了一口氣,眸中閃過深深的悔意,“但是,我錯了,錯的很徹底!直到、到、到最後的最後,我才明白,不管我怎麼做,得不到的東西終究還是得不到!”
“皇兄,你不要說話了,再撐一下,軍醫馬上就來了!”
“錦宣,我終、終於知道以前善兒為什麼那麼喜歡你了,因為你、你太善良了,而且這份善良隻有真正在乎你的人才能夠看到!”
“皇、皇兄——”錦宣看著那雙慢慢合起的雙眼,腦子中不禁又想起了兒時幾兄弟一起玩耍嬉戲的畫麵。
那時的他,錦燕,錦浩,錦善曾是那麼的歡快,無憂無慮的在禦花園的石山前晚躲貓貓的遊戲,一起用膳,一起讀書,一起調皮的坐在屋頂上看星星!如若不是生在皇族,那麼他們之間的兄弟情誼甚至於朦朧的愛意便不會消失吧!
錦燕笑得慘淡,帶著濃濃的淒冷和悲涼,口氣微弱的最後吐了幾句話,“雖、雖然有些遲了,但、但請帶我向歐陽徹說、說聲對、對不起,還、還有善兒,我知道不管我怎麼做都、都無法彌補自己所犯下的錯誤,我、我也不求誰、誰可以原諒我,我、我現在隻希望能、能夠和雲兒在一起,我、我已經讓他孤單了兩、兩年的時間,不——不想讓他再繼續一個人了!”
看著漸漸黯淡無神的眸光,歐陽徹摟著錦燕的手又緊了幾分,“皇兄,你再堅持一下!”
錦燕無力的搖了搖頭,嘴唇翕動著,可是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了。可是看口形,錦宣已明白了他要說的話。
當歐陽徹帶著兩名軍醫趕到的時候,錦燕已釋然的躺在錦宣的懷中,嘴角沁著鮮血,甚至在眼角處還能看到一點若有若無的晶瑩。
他——已經沉沉的睡去了,永遠永遠,消失在了生命的終點。
接下來沒過幾日,便有自西楚國來的使節將世子和鶴風接走,再然後,便是回宮。
畢竟是十幾年的兄弟,就算他再壞,就算他曾經做過再多的錯事,但是歸根結底,骨子裏還是流淌著同樣的血脈,他——仍是錦宣的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