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這般相持了兩三日,我漸漸的受不了,若不是還有一點理智,我都想送出去供它們處理算了,那樹魅和鬼帝漸漸的隻是白天來,夜晚再也不見它們的影子,雖然夜間依舊受苦,比起它們在的時候要好很多,因為知道食物和水完的那天,基本就是我命盡之時,所以每天都隻吃三成飽。我是挨日子,它們則是挨時間。
這般又相持了三四天,眼看食物將盡,我也有了覺悟,準備做個飽死鬼算了。剛好那天中午下了一場雨,我便將衣服全部脫掉,雨水將我身上和地上的汙穢都衝洗的幹幹淨淨,心中想著,這樣幹淨的上路倒也是人生一大樂事。
樹魅和鬼帝都虎視眈眈的看著我,似乎隻要我一倒,它們就要將我分屍。也就是在這一刻,一股濃煙突然飄來,不經意的吸了一口,頓時嗓子幹澀,呼吸都有些不暢,在看向周圍,鬼帝和樹魅都消失不見,吟哦林那邊有著濃濃的煙霧。
緊接著傳來啾啾聲,和哭嚎聲,天空也在這時變得陰沉,陣陣陰風瘋狂吹動,我正要坐下避免被吹起之時,突覺被什麼東西抓住,緊接著腦袋一痛,已然昏迷。待我醒來,已在一個新的所在,四外望去,不見一人,我方在疑惑,一個聲音從我頭上傳來:“喂,小子,我慈悲,快去濃點東西來給我填飽肚子。”
抬頭一看,不由的嚇了我一跳,在我頭上,一個和尚正在打坐,我一時呆住,然後就聽他說:“怎麼又是個呆子呢!”
這時我才反應過來,知道是他救了我。大恩不言謝,這個說理我是懂的。聽剛才他的意思,似乎是餓了,再看附近,居然是個小村子,摸摸身後,行囊還在,連忙跑過去,用銀兩換來一些吃食,並做好,這才去見他,那知他居然不再,我方要尋找。
卻聽到一個聲音:“我慈悲,現在的小輩啊,真是沒有禮貌,我這老和尚救了他一條小命,他連個屁都不放就想走!”
我循聲望去,隻見一人臥倒在地,因為開始看見他,他是淩空打坐,以為他隻會在上麵,卻沒有想到,他會像狗一樣躺在地上,稍後看見他的長相,我差點笑岔了氣。
因為我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居然是個陰陽臉。左邊的臉很白,有若無瑕白玉,右邊臉很黑,和鍋底的顏色一樣,眼睛也是一大一小,眉毛一邊有一邊沒有,就連鼻子,也是一邊大一邊小。他見我笑,自己也笑,還問我是不是從來沒有見過像他這般生具佛相的人。
寧捭闔說到這裏,郭斐詩突然插口說:“二哥,有你這麼編排人的麼?”
易鷹揚也很不滿:“你確定你說的還是人?鬼都比他好看。”便長輩中的紀韻、易多聞也認為這話不可信。
突聽繁星說:“你說這人,我是認識的,還是我比較敬佩的一個,他的行事很有趣,也是一個真性情的人!”眾人看向繁星,都有些詫異,誰都知道,繁星的眼光,有多麼挑剔。但聽繁星說:“捭闔,你繼續說。”
見繁星這麼說,寧捭闔又接著說:“我見他自嘲的有趣,也笑著問他:“老前輩怎麼知道你像佛?””
他卻正色說:“我慈悲,你見過長相如人一般的大佛、菩薩麼?”
我一時語塞。他見我拿著有肉,更是說自己沒有白救我。便說還便誇我通曉事理,很有慧根。還說有酒就更好,我聽出他的意思,分明是要我拿酒給他喝,剛好有人挑著一擔酒從旁邊路過,我便買下來,這回他吃的更歡了,手到肉盡,口到桶幹。我在一邊看的是目瞪口呆,十斤牛肉,八斤豬肉,兩桶酒不過片刻,就消失的幹幹淨淨,他卻摸著微微有些凸起的肚皮說:“好久沒有吃個這麼痛快,喝個這麼開心。隻是這酒也太難喝了吧。”
寧捭闔說到這裏,彤兒又插話了:“你說的是真的嗎,我怎麼越聽越懷疑,豬都吃不了那麼多,難說他比豬還豬嗎。”這話卻沒有多少人懷疑,因為在這裏就有那麼一個存在,但見穀千姿笑著看向繁星:“可能不可能,問問我們的師父就知道了!”
彤兒也不在說話了,因為寧捭闔又在講述了。
他看著我,露出滿意的笑容,而後說我讓他很滿意,也要我滿意,然後不由分說的拉著我,到了一個和尚本不應該去的地方,便我們也不屑的地方。
說到這裏,他又停住,因為有人打斷了他,這個人,卻是繁星:“他帶你去了秦樓,還叫了那裏的姑娘對不對。想不到這麼多年,他還是沒有多少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