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泣血不語,最後搖頭說:“這些都是你妹妹方晴浩告訴你的?”
方雅潔原本帶著笑意的臉瞬間冰冷,眸子中充斥一股說不出的憤恨:“怕是在她心中,早就沒有我這個姐姐了,這百年來,我一直打探孤月的消息,她明知孤月已死,卻沒有絲毫的語言,你說,我那好妹妹心中還有我這個姐姐麼,說不定,在她心中,巴不得我早死呢!”
花泣血知道她姐妹間的矛盾甚深,非之言片語可解,望著她說:“這兩人的傷勢太重!我們去把他們治療下吧!”也不待方雅潔答言,轉身離開!迷心閣又恢複寧靜!
狹窄的甬說中,司方明和任思慈一前一後的走著,空蕩蕩的甬說不時傳來少女的笑聲,和中路右路的血戰殺伐不同。司方明看著前麵的女孩,一直猶豫這是不是該下手擒住她,憑著她在幽冥宗的超然地位,換取師兄他們的安全應該是可能的,隻是剛剛在獨行門的遭遇,讓他下不了手。
以性命相托,即便是和他最要好的二師兄柳知遠,也不會那般的對他信任吧!
這個念頭一出,司方明發現自己其實一直在為她開托,一直在為不抓她尋找借口,正在罵自己不知道厲害輕重之時。任思慈忽然轉頭,看著司方明說:“我剛想到一個辦法,咱們快走,隻要在他們進入徘徊地之前找到他們,就可以把他們帶出來。”
司方明聽聞此言,心頭一時大喜,連忙馭劍,隻是任思慈還不會馭劍,他本人又帶不得人,隻得落下,一步步的向前走,心中既有目標,走的自是迅速,不過半個時辰,兩人便來到一處叫做水晶室的地方,一看到這裏,任思慈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隻是瞬間後,眼中的悲哀便代替了這絲狡黠。
水晶室,顧名思義,就是水晶很多的房間,初進入這裏,司方明便被震驚了。因為這裏的水晶實在是太多,排列的雖有些雜亂,但總體上,還是規則分明的,有的組成人的樣子;有的組成動物的樣子;還有的則是組成樹木山水的樣子……總之是千姿百態,無所不包!
任思慈的目光在水晶中來回掃動,不時的看著這個,望向那個,最後目光停在一個角落,司方明隨著她的目光看向那裏,見是一個用水晶製成的女人,眉目如畫,一雙眸子異常傳神,跟掩月峰的方輕柔師妹很是相近,隻是不知是不是因為水晶雕刻成的,給人一種冰冷的氣息。在這方麵,又和紫清峰的柳風痕師伯相似。
他隻管沉吟,卻聽任思慈說:“爹爹說,在鎖情洞水晶室有娘的雕像,他親手為娘刻的;爹爹還說,娘其實不愛他,也不是千毒難女,她隻是和爹一樣,是一個選錯了愛的對象的可憐蟲!”她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司方明聽得。
隻見她一步步的走向那座水晶雕像,輕輕的撫摸著,口中喃喃說:“其實爹爹知道你不愛他,但他一直說沒關係,他愛你。盡管你在生時,從沒有正眼看過他;盡管你用迷情咒後仍被那人無情的拋棄;盡管還沒有結婚他就戴上一頂綠帽子……。因為他是真的愛你!才沒有給你報仇,他還說,沒有那人,你隻能在聖殿中清修一生,連和他做名義上的夫妻都不可能。為此,他反倒感謝那人,隻是為什麼,那人就不能一直對你好!那人不死,爹的天下雄心,爹的光複大計,爹的中興幽冥……都不會有絲毫的展現,他甘願做一個世人眼中的懦夫,甘願為天下人恥笑,他所作的一切隻是為了你的陰靈能夠安息!”
任思慈越說越激動,撫摸水晶的手也越來越用力,臉上也不再天真純正,沒有一絲笑容的麵孔充滿怨毒,似乎水晶中有令她挫骨揚灰,不能並立的東西!
‘啪’一聲輕響過去,水晶化作數百片飛向四周,司方明連忙祭起飛劍,擋住那來勢洶洶的水晶,並拉著任思慈後退。很久很久,聲音消失,水晶也不在滾動。
司方明和任思慈定了定神,再次看向角落:哪裏還有剛剛的那位女人,角落中,僅僅隻有一副完整的人體骨架,靜靜的站立在那裏,白骨手臂像是正從什麼地方撕扯著什麼。這種景象,別說任思慈,就是司方明也不禁打個寒顫!
二人有若木雕一般呆呆站立,一時沒有思維!在他們身後,不知什麼時候,打開一扇門,幾絲微弱陽光從外麵照進,在水晶的反射下,刺眼的光芒湧進眼中,反應過來的二人驚呼一聲,一時忘記來此地目的,慌忙從水晶室中走出來!剛剛走出、那門‘哧呀’一聲又關上了!
這時,司方明才想起進鎖情洞的目的,已是無及。再看任思慈,滿臉愁苦,心下愛憐,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好,彼此呆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