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悠悠笑了,聲音不高,卻很肯定:“當然,我相信他就算沒了腿,也會來的,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他已經死了。”
鹿悠悠用力咬了下嘴唇,說:“不過他死的可能性很小,咱老祖宗有句話叫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他的福還在後麵呢,曾經那麼多次他都活下來了。”
裴瑾瑜望著她,怔怔的過了片刻,才回頭。
“裴小姐”
陳尋喊住了她,接下來所說的話,竟然與她方才問鹿悠悠的問題,有異曲同工之處:“我希望,出去後,你能答應我一個條件。”
“靠,都這時候了,還說什麼條件不條件的呢?”
鹿悠悠罵了一句,他覺得這樣的男人腦子都有問題,這都特麼的快掛了,還惦記著追女人,或者私事兒呢,簡直是太沒出息了,幸虧大家不是朋友,隻是臨時戰友。
裴瑾瑜的回答很幹脆,受人滴水之恩,即當湧泉相報,隻要不是跟二娘有關,就算陳尋強迫她嫁給他,她也會同意的。
陳尋笑了下點了點頭,目送裴瑾瑜步蹣跚的走進了洞裏。
回去之後,他所要的,就是陳飛的消息,他必須那樣做,把陳飛帶到白馬貞觀那裏,唯有這樣,才能救母親。
裴瑾瑜餓壞了,也累壞了,現在恨不得把自己的肉咬下來,嚼巴嚼巴咽下去。
她再怎麼凶悍,也不如王天一,她親眼看到,王天一他們在與敵人搏殺時,竟然咬住人家胳膊,喝血,撕下老大一塊肉來,咽下去。
這要是放在平時,裴瑾瑜肯定會把們當做魔鬼來害怕,甚至惡心,但現在不會,因為她很清楚王天一這樣做,是為了保持體力。
如果沒有那樣,他早就被餓的站不起來了。
她想吃自己的肉,卻不會吃別人的,那樣除了讓她把吃進去的東西再吐出來,平白的耗費體力之外,沒有一點用處。
山洞裏,還有一點點蛇肉,那是給幾個傷員準備的。
沒有受傷的那些人質,都靜靜的躺在地上,雙眼無神的望著上方。
好幾天了,他們除了能喝點水,就沒吃過任何東西,不過卻沒有誰,去動那點蛇肉,在最最關鍵時刻,他們的行為,凸顯了華夏民族的氣節和血脈。
以往每次進來,裴瑾瑜都變著法的給大家打氣,這次,她無話可說了,低低歎了口氣,倚在岩壁上,剛要坐下來,就聽到外麵好像有什麼東西再敲打的聲音,節拍驟急、狠快,一眼一板,明快大方,強弱分明。
這是在幹嘛呢,敲這個是什麼意思?
“當當當,當當,當當,當當當當當。”
不知道是誰敲響了這樣的東西,敲打這個幹嘛呢,平白浪費體力麼不是。
“當當!”
第二個人,也開始敲起了這個節奏。
然後,是第三個:“當當,當當!”
稍頃,洞口有更多的人,也開始跟著敲響這個節奏,大小不一的石塊,形成了一種節奏,整齊統一,激蕩人心。
又一個男人也加進來後,整齊劃一的聲音帶著一股蕭殺的節奏,仿佛脈搏裏都多了一股子勁頭,讓人振奮。
不明所以的裴瑾瑜,快步走向洞口時,敲擊的聲音裏,多了個字:“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