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天空似乎染上了一絲陰霾,黑暗似乎從地獄中來臨在這片土地,城堡外傳來夜鶯孤獨冰冷的鳴叫聲。我顯得有些不安,我在房間地毯上來回的走動著,那是祖父周遊世界從東方帶來的,是用純羊毛編織的,上麵有著美麗而精致的圖案。但我仿佛是在城堡裏的冰窖裏,踩在冰冷刺骨的冰麵上,根本感受不到地毯柔和的觸感本該帶來的溫暖。
我的腳似乎已經凍傷了,麻木的,感覺上已經沒知覺,但我卻停不了自己的動作。
燭火在我的眼中搖晃著,暗淡地讓我下意識以為它即將就要熄滅。
我望著窗外沉靜的夜景,身體仿佛在不由得顫抖著。
木製的窗框雕刻著是家族獨有的紋飾,美麗迷人,沉澱著一個家族幾代的榮耀。但窗外卻是一片黑暗,看不到月亮皓白的光芒。相互交錯在一起的樹枝,在夜晚的寒風中猛烈地搖晃著,看上去就像是女巫伸向無辜者的手臂,一樣是幹枯,一樣是令人有種不祥的預感。這讓我回想起兒時一些不好的記憶。
那是流傳夜晚古堡的傳說,有一段時間我一直有一種錯覺覺得那故事是真的,就像是發生在自己的身旁,被自己親眼所看到一樣。我時常在城堡裏的一些小道中玩耍,似乎總能聽到一些沉悶的腳步聲,或者是在眼角的餘光之中看到一些朦朧的身影。但值得慶幸的是,它們看上去很友好,我至少並沒有像那個傳說主人公那樣受到傷害。
女管家挑動著火爐中劈啪作響、不斷燃燒的木炭,暗紅的火光照著她的麵頰通紅。但在此之前我似乎沒有感受到她的呼吸,或者是和我胸腔裏砰砰作響、不斷跳動的心髒。她發散著一股寒氣,雖然不像窗外樹林中呼嘯的寒風那樣的淩厲,但一眼看過去就像是一個女巫正拿著火鉗撥動著火爐中一截截枯骨般。
我不由得拉了拉身上緊貼在皮膚上的衣衫,讓自己更加暖和,但寒意依然透過衣衫湧入自己的身體裏。若有一麵鏡子我的麵前的話,或許我能看到一張凍得蒼白的臉,或者是自己在恐懼中有些失神的瞳孔。
這時城堡的大門響起了沉悶敲門聲,或許是因為我現在所在的地方——一間離古堡那扇用鬆木或者是其他木料做的十分結實的大門甚遠的房間。聲音透過厚實的木板,經過走廊,經過一間間寬敞的大房間,來到我站的地方,聲音已經變質了,變得更加的模糊,更加的沉悶。就像是古堡裏最古老的吊鍾在午夜之時敲響的鍾聲,沉悶的同時讓人感到害怕。
“麗莎,是有人在敲門嗎,這麼晚了!”那一陣悠長的敲門聲響了很久,這讓我感到一些反感,或者說是在恐懼,我不由得開口詢問道。麗莎,是女管家的名字,雖然與她冷冰冰的樣子有些不符,但確實是,這個名字伴隨我的記憶有一段時間了。在我有記憶以來,便在我腦海裏時常出現。
她沒有回答我,沉默的就像是一個死人。她放下手中的不斷挑動著木炭的鐵鉗,一聲不吭的拿起一座燭台,離開了這間房間,向大門方向走去。我扯了扯自己的衣衫,讓自己顯得鎮定一些,緊跟在她身後。因為我在那間房間裏感到不自在,似乎能聽到某種生物在陰暗中喘氣的聲音。
那間房間離大門處有一段距離,途中相隔的是一條並不寬敞的走廊。從城堡深處吹起的風在走廊間嘩嘩作響,就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女管家的影子在暗淡的火光中搖晃著,看上去就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鬼。
布滿著皺紋的手掌握上了大門上鐵製門栓,此刻我的心髒在劇烈的跳動著。
大門在她的手中發出刺耳聲響。迎接我的是什麼,是遊離在樹林的餓狼,還是古堡傳言中的惡靈。我不由得向身前的軀體靠近,祈求能在冰冷之中汲取一些熱量,讓我不斷顫抖的軀體能夠再次鎮定下來。
一切隻是自己的虛無縹緲的想法,或者就是這樣的。門的後麵沒有什麼恐怖的事物,一雙美麗地仿佛是世上最純淨的藍寶石的眼睛在門的後麵,透過管家手中的燭台像我展現著。
孤寂的寒風透過大門微開的縫隙,湧進了城堡之中,但我卻沒有感到它的寒冷,或者說我已經對此麻木了。
那雙美麗的藍眼睛,是屬於一位男士的。
我從來沒有想過,這種美會在一個男人身上出現,這讓我有些嫉妒。
他牽著一匹馬,披著一件純黑色鬥篷,內襯在領子上的皮革在燭火的照耀下閃現著一絲油光,腳上穿著是一雙看上去是用馬皮做的硬質長靴。他的氣質很高貴,哪怕與我所見過的任何一位貴族相比,他就像是一顆在夜幕星辰中最為耀眼的星星。他很俊美很迷人,尤其是在那雙藍色的眼睛之下。
或許他是一位真正地貴族,一位在林中打獵與自己的同伴走散的貴族。這是我第一眼看到他時,腦海中所想到。
目光相互交錯著,這時我才發覺自己失禮了,讓一個來自的客人站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