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在燭台昏暗的光線下,原本停下搖擺的木製吊鍾再次響起了喧鬧的齒輪轉動聲,但令莉莉絲感到詭異的是順時針指向六點的時針卻開始逆時針轉動,緩慢的轉向零點。
鍾擺在木製的框架上來回的擺動,咯吱作響的齒輪在死寂中沉悶的壓抑著她的精神,讓她感到了一絲不安,仿佛這一刻靈魂在地獄中戰粟。“鐺”的一聲,那是時針指向零點的時候,高昂卻讓人感到沉悶的鍾鳴之聲。突然莉莉絲眉頭緊蹙,殺機展現,手中長槍向後猛地一揮,身形也在同時仿佛是解開了束縛般突向了正前方,撞開阻擋在自己麵前的椅子。
這一係列的動作就好像是發生在同一秒鍾的事情,沒有先後之分,詭異卻在一陣尖銳的嘶鳴聲中驚惶,鋒利的槍刃如同斬首大刀,強大的動能所帶動的力量,頃刻間挑斷了幾對抓向她的身體的手臂,頓時燭火照耀的妖豔的血紅所籠罩。
堅硬的高跟鞋鞋跟踩得地板咯吱作響,躲過幾對抓向自己的手臂,但還在她沒有來得及看清被自己挑斷在地不斷抽搐的肢體是什麼的時候,身後卻傳來一陣尖銳的嘶鳴之聲。
“哢嚓——”兵刃在火星中哀鳴,金色的發絲在碰撞中飄散,莉莉絲長槍一橫穩穩的架住砍向自己的長刀。這時她才看清自己的到底是什麼,厚實刀身的末端被一雙粗壯的手所緊握著,而這雙手的主人竟然是一個矮人,由於矮人早已消失自己多看了一眼的那尊雕像。至於那些不斷抓向她的手臂,在她眼角的餘光下,雖然不是什麼雕像,但也是這間房間裏的裝飾物,無數手臂從壁畫中伸出。
這間屋子活了,這是她第一個浮現在腦海中的想法,但很快便鎮定下來。
“喝——”莉莉絲低吼一聲,手中的長槍仿佛刹那間如同山嶽般沉重,猛地向前方一砸,頓時長刀碎裂,手持長刀的矮人也在這巨大的撞擊中砸的支離破碎,散漫的軀體碎片在她的眼前四散,但她卻沒有絲毫的放鬆,原本點在地麵上的槍尖,在一陣狂風中撩起,將圍在身體周圍的手臂或者是雕像砸開。
“這些到底是什麼……”
莉莉絲一腳將抓向自己的腳腕的手掌踩碎,避開砍向自己的兵刃,一記回馬槍將身後的雕像貫穿。猛地砸碎,挑起一個個身影,但不管她怎樣粉碎它們,其數量依舊沒有任何削減,反倒有增多的趨勢。
她雙手一輪,將四周的雕像打得粉碎,但這個突然出現的空缺還未等她將其擴大,便被隨後出現的雕像填滿。碎片殘骸在地麵上被踩的咯吱作響,但卻無法阻擋這些沒有意識的家夥的腳步。
無數雕像從與房間緊連著的走廊通道中湧入房間內,除此之外原本隻能伸出手臂的那些印在壁畫中的人物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從壁畫出來,有力的手掌在地麵的木製表麵上留下一道道爪痕,掙紮著將身體擠向壁畫與外界的通道中……
麵對這幾乎無窮無盡的敵人,莉莉絲將長槍猛地插在地麵上,先前隱於中的六麵塔盾突然出現在她的身體周圍,震開湧向她的雕像和畫中人,將她守護在中央。
“鐺”的一聲,長刀,雙錘,鐵戈,甚至是農耕時所用的鋤頭,無數形狀奇異的兵刃猛地砸向這六方盾牌。頓時勁風橫縱,地毯在兵刃間被撕扯的粉碎,無數厚實的布匹在氣浪中拋飛,但這豎立在地麵上的六麵盾牌卻沒有退後半步,穩穩地立在那裏。
雖然這些家夥瞬間一同展開的攻擊,聲勢浩大,就如同洪流般能夠席卷一切,但這六方大盾的麵前卻沒法傷及莉莉絲分毫。無數攻擊在鋼鐵碰撞的火花中,在盾麵上蕩起一圈圈如同水波的波紋。
她看著這些似乎永不知疲憊和痛苦的家夥,眼神中透露出不知道是憤怒還是其他的複雜情緒。“這些都是靈魂凝聚的嗎?”散落在地麵上的殘肢斷臂在踩踏中漸漸消失,如同璀璨的光芒點綴著這裏,同化在燭火之中。
“這就是地獄嗎,就連生靈最後的尊嚴也要被剝奪嗎……”冰冷的話塔盾身後凝聚,似乎在闡述著某種事實,但這事實中卻掩蓋著怒火。
“雖然我曾在一些宗教典籍看過有關這裏的描述,是罪徒的歸宿,凝聚著眾生對他們的懲罰,但這不意味著我能夠理解這種玷汙生命本質的行為!”
——怒視,平靜下的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