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算是蘇宣占有先機,穩占上風,他依舊不能快速的解決這場戰鬥。蘇宣幾乎每一次揮刀都不會落空,在冥府守護者蒼白的如同死人的皮膚上留下深可見骨的刀傷,但身上的每一道傷口卻隻是延緩守護者的動作,哪怕是蘇宣在一次揮刀中斬斷其咽喉,都無法將其斃命。
仿佛就像是麗貝卡所說的那樣,冥府守護者真的無法被活人斬殺,一次次被蘇宣砍得支離破碎,但又一次次再度複原擋在他麵前。
“真的無法被活人斬殺,還是……”蘇宣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神一凝,暴起淩厲的殺機,右手蕩開鐮刀,左手反握彎刀借此機會斬斷冥府守護者緊握在鐮刀之上的雙手,緊接用彎刀貫穿守護者胸膛,將其生生釘在甲板之上,動彈不得,隻能痛苦的挪動著軀體。而蘇宣也趁此機會,衝向船首,似乎想在冥府守護者無法阻礙他行動之際,盡快將卡特就地格殺。
“呼——”蘇宣手持著另一柄彎刀,快速向船首衝去,周圍冰冷的空氣在他的衝刺下開始灼熱燃燒,就像一支離開弓弦的烈焰之箭,亡魂在空氣的嘶鳴聲中灰灰湮滅,堅硬的甲板在他的腳下形成一串燃燒的印記,一切阻擋在他麵前的事物都將碾滅。
然麵對著即將到來的瘋狂一擊,位於船首的卡特頭顱卻絲毫沒有任何表情上的變化,就如同眼前的一切隻是一場虛幻罷了,也沒有像剛開始那樣,口吐寒流來阻礙蘇宣的行動,隻是幹枯的眼眶中那對綠油油的眼睛,依舊平靜地注視甲板那蘇宣逐漸變得模糊的身影,直至那一抹妖豔的血紅在死寂的黑暗中綻放……
“哢嚓——”一陣如同骨裂般的斷裂聲在死寂中突然響起,蘇宣模糊的身影從甲板上躍起消失,憑空出現在卡特額頭上方,手中彎刀就如同一輪妖豔的月光,毫無阻礙,仿佛是炙熱的刀身切入奶油蛋糕般,狹窄的鋒芒切開深褐色壞死的肌肉組織,在強大力道的衝擊下,刀身顯得有些歪曲,深深地嵌入了那白森森的頭骨之中。
蘇宣彎刀重重地斬在了卡特的頭顱上,但卡特紋絲不動,絲毫沒有因這一擊感到任何的疼痛,反倒大聲吼道:“死人是不會感到痛苦的,是不會在被活人殺死的!你這個愚蠢的活人,你是不會明白的!死吧!死吧!隻有你死了,你才會明白的……去死吧!”
他手握著彎刀,雙眼默默地直視卡特的眼睛,突然身後傳來冥府守護者嘶鳴的咆哮聲,他猛地轉過頭,眼前忽然出現一道冰冷的鋒芒,緊接著在胸口出來一陣劇痛後,被由鐮刀變成的長矛死死釘在陡峭的岩壁上。
“好好享受著美好的死亡時刻吧!用你自己的彎刀切斷自己的喉嚨,在痛苦中窒息,你靈魂將我成為的乘客,在我的引渡下,去往你該去之地!”
被蘇宣活活釘在甲板上的冥府守護者不知站了起來,拔下了插在了自己胸口的彎刀扔到了一旁,在將蘇宣釘在岩壁上後,走到卡特那將嵌在頭骨上的彎刀取下,在身後蝠翼的幫助下來到蘇宣麵前,準備彎刀結束蘇宣的生命。
“卡特,你不能殺了他,他是夫人的客人!”麗貝卡見到這一幕,在甲板上大聲喊道,但冥府守護者的動作卻沒有任何遲緩,手握著彎刀,一步步的接近他。
“麗貝卡,你不用拿夫人的名義來阻礙我!身為亡者的你應該明白這裏是什麼地方,這裏是亡者的世界,這裏有地獄自己的規則,哪怕是夫人她也要服從這世界誕生之初,便已出現的規則!隻有死者才能來訪這裏,隻有死者才能被我引渡人卡特,從地表的陰影處帶往痛苦的深淵,接受冥府的審判!沒有任何人能夠破壞它,就如同死者無法再次被活人殺死一般,這是恒古不變的!”
甲板上那些早已被撕成碎片的亡靈們在卡特憤怒的吼聲中再度蘇醒複生,搖晃著殘缺的肢體,抬起冰冷的頭顱,高高仰視著釘在岩壁上的蘇宣,嘴中所發出嗚嗚之音就如同亡者對生者的嘲諷之音,諷刺著他,詛咒著他。
“滴答滴答——”溫熱的鮮血順著鐮刀骨質長柄滑落散發著熱量,逐漸凝結為暗紅的冰晶,在甲板嘩嘩作響。蘇宣看著逐漸靠近自己的冥府守護者,絲毫沒有半點麵臨死亡的覺悟,反倒低頭俯視著那群在痛苦中憎恨生者的亡魂和位於船首的卡特之首,露出了自己冷冷的微笑,仿佛看到了他們終結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