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世風雲 第二十五章 搏殺(1 / 2)

死寂的密道中,原本隱藏在陰暗默默舔舐著傷口的亡靈都緩緩爬出,它們在深色堅硬的牆壁上爬行著,留下一條條凝結著冰冷刺骨的寒霜,向高掛在牆壁上的火炬爬去,在惡魔脂肪上留下它們殘破的足跡。

它們在深藍色的火焰中哭泣、歌唱,在妖豔詭異的火光中睜開那無比深邃的雙眼,注視著通道中閃動的光芒:

我們在哭泣,我們在歌唱。

在黑暗中蘇醒,遺失的記憶在那已經殘碎的腦海中浮現。

我的身體在刑具中破碎,深色的血液在腳下凝聚。

嗓音在消逝的痛苦中幹澀,我不再歌唱,不再留戀。

我痛恨,我憎恨。

世人,那些享受著陽光的世人。

……

亡靈的憎恨在這斷斷續續的歌聲下在密道中回蕩,在蘇宣的耳中回蕩著,但他毫不在意,不在意回蕩在耳邊的憎恨聲,不在意從通道天花板殘碎的磚石上不斷滴落的黑色鮮血。鮮血在他有些殘破的上衣上腐蝕著,留下點點汙穢的印記,但他的目光始終注視著麵前用利爪抵抗著自己長劍鋒芒的獅鷲。忽然他笑了,似乎明白了什麼。

“憎恨嗎,憎恨人類將你創造出來嗎……”

“吼——”那笑容,那言語,蘇宣的每一個動作都讓禁錮在這死寂之地數千年之久的凶獸走向了爆發的邊緣。

對人類,對一切自由生命,都有著刻骨銘心仇恨的獅鷲在這一刻爆發了,一聲尖銳如火車汽笛般高昂的吼叫聲,從那鳥喙般骨質的尖嘴中發出,撕扯著蘇宣脆弱的耳膜,就像一頭暴怒的公牛在他的腦海中衝撞著。

獅鷲濃密的皮毛在蘇宣視野中炸起,整個身體在這狹窄的空間中仿佛在刹那間膨脹了一圈,那鋒利的足以撕開鋒利的足以撕開鋼鐵的前肢在一刻竟爆發出近乎剛才力量的一倍大小的蠻力。如同一輛不可操控的火車近距離撞擊般,上抵擋在蘇宣長劍鋒芒的黑色利爪猛地下按,在劍刃鋒芒在爪尖迸起一陣刺目火花時,龐大的身體猛地向後一傾,而那漆黑發亮的鳥喙般的頭部也在同時變得模糊起來了,就像是一條毒蛇在叢中伺機

“果然不愧為上古文明的產物,雖然這種在今日之人看來是對生命褻瀆的魔法,已被施法者所丟棄,從這個世界,甚至是諸千世界中消失,但卻不可否認這種魔法在肉體上的優勢。這種速度,這種力量,恐怕是真正的獅鷲也不過如此吧!”

蘇宣深邃沒有半點波瀾的瞳孔在這攻擊下帶起的淩厲勁氣下,微微閉起,似乎無法忍受著直撲麵頰的勁風所帶來的刺疼。腦海中不斷回憶著有關生命魔法的片段,重複著獅鷲從出現到現在時的動作,一遍遍重複,一遍遍預知修改著獅鷲進攻的軌跡,而在最後一幕巨大的鳥喙直取自己的額頭的畫麵停住。

就在腦海中的畫麵停住之時,他深邃的雙目突然睜開,一股歪曲現實的氣息從他瘦弱的軀體中澎湃而出,似乎在歪曲著他雙目所看到一切景物。

正如腦海計算演示的那樣,獅鷲如同雄鷹般銳利的鳥喙突然出現在他麵門前,直取自己的額頭。但已預料這一幕的蘇宣,又怎會被其突襲到呢!

鳥喙堅硬的骨質結構在空氣中發出一聲尖銳的嘶鳴聲,在昏暗光線的照耀下,蘇宣的額頭上出現了一個不斷放大的黑影。但就在這鳥喙觸及他額頭之時,要將他爆頭致死之時,那在獅鷲暴起的蠻力下,也隻是被利爪微微按下的長劍,在雙目睜開後麵臨著生死危機之時,竟詭異的顫抖著,而那寒氣刺骨的劍刃在顫抖同時也發生了詭異的變化,如同大海驚濤般扭曲著劍身。

與此同時原本和左手一起緊握在長劍上的右手忽然鬆開,在長劍順勢被利爪按下之際,猛地握拳迎上直取他額頭的尖嘴,啪的一聲,左手在拳頭迎上的刹那間,由下自上猛地將長劍往上一提,在一陣金鐵交鳴聲和骨裂聲中,整個人從獅鷲的攻擊範圍中抽身而去,在狹窄昏暗的空間中帶起一連串耀眼的火光……

“哢嚓——”蘇宣在一股巨大的衝撞力量下就像一個沒有了絲線操控的風箏般,任意拋飛,沒法停住,隻見他整個身體抱起展開,在這突來的身體力量下,將手中的利劍死死打進堅硬似鐵的地麵之中,最後劍刃與地麵的劇烈摩擦中,他的身形停在了通道冰冷的地麵上……

但獅鷲的攻擊並沒有就此停下,它們是天生的捕食者,和傳說中的龍一般,是站在食物鏈的頂端的獵食者之一,對於獵食或者說戰鬥機會的把握更是印刻在它們靈魂深處。

而站在蘇宣麵前的這隻不能嚴格說是獅鷲的人造生物,雖然受到魔法的局限下,無法與真正自然中的獅鷲相比,但它畢竟是獅鷲,是上古魔法師用生物魔法從其種族本源中創造的生命,又怎麼會丟失這物種與生俱來的本能。哪怕這生物在創造之初,其智慧就比較低等,在千百年後更是逐漸消磨了生物的靈魂本源,但那流淌在血液中的本能,依舊能操控著逐漸腐朽的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