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蘇宣的話時,鄭和忠的軀體微微一顫,雙手緊抱著頭,帶著一絲痛苦地說道:“我……不……我要你的血,我要……複仇!”
迷茫的眼神中閃過一道精芒,鄭和忠如同瞬移般來到他的麵前,一手向他的咽喉部位襲去。惡臭的腐爛氣味在空氣中彌漫著,蘇宣身體微微彎曲,躲過了直取咽喉的利爪,空出手抓住落空的利爪,腳下微踩八字,將鄭和忠整個身體猛地拉過來,膝蓋毫不留情的猛擊尚在慣性影響的鄭和忠的胸口。
“哢嚓!”骨頭碎裂的清脆聲在狹窄的空間中響起,腐臭的體液四處飛濺,腐爛露骨的頭顱這力道下猛地往後傾,但蘇宣強力的一擊卻沒將鄭和忠擊飛出去,或者說是他有意為之。手掌上泛起一程紫光,無視軀體上蘊含劇毒體液,將本該擊飛的鄭和忠硬生生的拉了回來。
違背慣性產生的力道和膝蓋踢的力量,相互疊加在一起,如同一枚埋藏在軀體內的炸彈引爆般,將內髒震碎。
這若是放到常人,或者是巫師等身體不堅韌的修士身上,僅先前的膝蓋踢就可能讓其重傷,甚至於死去。但在由魔骨重塑肉體的鄭和忠身上,卻沒有任何影響。
沒有痛楚,堪比血族不死之身的鄭和忠扭動著已經脫臼的脖子,抓住蘇宣扯住他的手的手腕,鋒利的指甲深陷皮膚之中,黑色的鮮血在指甲間緩緩滲出。
“屍毒?”蘇宣手腕如同烈火所灼燒一般,火辣辣的痛苦。他眉頭緊蹙,雙手一帶,將鄭和忠整個身體跳了起來,以一個橫踢將其掃了出去。
“你……殺不了我!在沒有嚐到你的血時,我複仇的怒火是永遠不會熄滅的,我的肉體是永遠不會死的……”
“是嗎?”蘇宣一個瞬移來到他麵前,將正要爬起來的鄭和忠,再次硬生生地按入地麵。腳踏在他的身上,蘇宣手中不知何時出現那兩把早已掉入血池中的沙漠之鷹。身後虛空世界宣泄一絲“理”,在他的手與槍之間交織著終結的毀滅。
“哢——”手指輕輕地按在扳機上,子彈在慣性下送入槍膛,蘇宣複雜看著這張熟悉又陌生的麵孔,這個男人是自己曾經的長官,在他教導下學會了用槍,學會了怎樣追尋罪犯。雖然自己當初為了生存將他殺死,但他對罪人態度,卻讓自己感到敬佩……
“砰!”一團耀眼的火花瞬間照亮了整間密室,帶著一聲尖銳的嘶鳴聲,黝黑的利爪在閃光中劃過,在毫無阻擋下,掐住蘇宣的脖子。
“為什麼你不殺死我,為什麼……”赤紅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線中燃燒著怒火,如同一頭暴怒野獸的鄭和忠,緩緩地將蘇宣舉起。而在他的身旁,則是一個不斷向外冒著熱氣的深坑。
“因為我欠你!”蘇宣任由他將自己舉起,平靜間注視著那雙因仇恨而赤紅的雙目,不帶一絲感情平淡的說道。
是欠,不是為了贖罪。這就像一柄尖刀,深深地紮入了仇恨所掩蓋的心痛處,但也與此同時激怒了他。
“啊——”如同凶獸發怒的吼叫聲在密室回蕩著,散落在地麵上的碎石不斷跳動著,仿佛某種強大的生物在這裏走動。灰白色,形如史前動物肢體的雙腿在蠻力深陷地麵,暴怒如同一團燃燒靈魂良知的烈火,在鄭和忠的瞳孔中熊熊的燃起。隻見他在咆哮中捏住蘇宣喉嚨,猛地向身後的牆壁砸去,頓時整麵牆被蘇宣撞碎。隨後腐爛軀體上露出無數個小孔,緊繃的肌肉如同古代攻城強弩,向蘇宣的方向發起猶如暴雨的攻勢。
“咻咻——”骨刺在空氣中劇烈的摩擦著,磚石在灼熱中炸裂。肉體被撕碎的聲音在狼藉的磚石下響起,紅色的血液從石塊的縫隙間緩緩流出。血色漸漸平息了他的怒火,理性漸漸回到了心靈的主要位置。
“罪人化作我的血肉,仇人的血將會平息我的憤怒嗎……我已經殺了你嗎,蘇宣!”隨著仇恨的逐漸熄滅,這副肉體也隨之變得虛弱起來,隻見鄭和忠就像一個打病初愈的凡人般無力的坐在冰冷的地麵上,迷茫的注視著前方的廢墟。
正當鄭和忠陷入迷茫時,耳邊再次響起了蘇宣已經有些嘶啞的聲音:“蘇醒了嗎!”
血池中翻起的血浪突然凝固在半空中,原本已經破碎的地麵和倒塌牆壁在言語中開始重建,如同一個虛擬的世界,在鄭和忠的麵前還原已經化為廢墟的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