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李 克斯特夫人用來洗浴的浴池嗎……”蘇宣平淡的注視著在池中不斷嬌豔美麗的麵孔,突然他似乎感知到了什麼,猛地轉過身,大聲叫道:“是誰!”
“滴答,滴答……”
皓白的圓月逐漸被厚實的所遮住,暗淡的月光微微斜射入一高樓陰暗的牆角處,一個二十左右的男人微縮在牆根旁,右手緊按著自己左肩,全身散發著濃烈的血腥味,狼狽就像一隻在林間獨自舔舐著傷口的孤狼。
“哢,哢,哢嚓……”在夜晚涼風中微微搖晃的火焰,點燃了沾染著鮮血的半截香煙,濃鬱的醇香中火光照亮了一張顯得有些疲憊的臉龐……
酒杯的碎片就像一柄尖刀,在他的瞳孔中不斷放大,他甚至能感受到碎片濃稠的死亡氣息。
指尖跳動,盛放在桌邊的葡萄酒瓶,就像馬戲團小醜雜耍般,輕易跳飛到半空詭異的擋在碎片麵前。“啪——”光滑的酒瓶在碎片在支離破碎,血紅的液體在空中散落,猶如一道阻隔著生與死的屏障。
飛散的玻璃碎片在他眼中猶如失去了一切力量的牽引,依靠著自己本身的慣性,在空中緩緩移動著。光滑的玻璃碎片在紅酒的潤滑下,發射著迷離的色彩,突然他那深藍色的瞳孔在這色彩中發現一抹殷紅。
紅色,比血還妖豔深邃的紅色,就像源自上古凶神純淨的殺念,直指他的靈魂。
“逃吧,逃吧!約翰,在命運的裁決下你又能如何。就像你厭惡家族為了崛起所使用的卑劣手段,厭惡流淌在自己身上的貴族血統,逃離家族,躲在世界角落中獨自品嚐著凡人生活的艱辛。但你又怎麼會明白,在享受著這所謂的自由生活,依舊在家族腐朽的身影下呢……命運就像一位傀儡大師,你以為自己自由了,卻依舊按照著他的想法行動著!”
金黃色的烈焰在他深藍色的瞳孔中浮現,黑色的調酒服在火光中逐漸消逝,恍惚間他看到一滴如墨般幽暗的鮮血滴落在地麵上,緊接著耳邊傳來一聲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逃吧,逃吧,這座城市的每一處都隱藏著殺機,人們逐漸壯大的七宗罪,不斷為這血腥提供著養分。無論是那些老弱婦孺,還是這些完美的殺戮機器,都會在你疲憊之時,掠奪著你不多的時間!”
……
“哐——”忽然吹起的狂風猛地將雨棚掀起,巨大的聲響頓時將陷入回憶中的約翰驚醒,他將手中已經快燃盡的香煙按熄在鮮血中,在牆的依靠下緩緩站起。
“命運嗎,我從離開家族的那天起,我就不再相信了!”約翰從扯下了什麼,手掌打開卻是一塊有著雄鷹翱翔紋飾的銀表。他默默的看了表上的銀飾一眼,似乎決定了什麼,將這銀表丟在他剛才所呆的牆角處,便隱入了這片黑暗中。
在他走後不久,濃烈的血腥味就像一個強烈的化學信號般,吸引了大量已經不能稱為“人”的人形生物的注意。形如鳥獸的利爪在水泥牆麵上留下一道道腥臭的血痕,彎曲的後肢讓它們在這樓道間的懸梁上靈敏的移動著,就像鬼魅穿行一般。
一隻貪婪的獵食者似乎已經無法忍受自己對血肉的貪欲,在一陣惡風下撲向了牆角邊遺留下的鮮血,強壯有力的前肢和散發著惡臭的大嘴在血泊中不斷抓咬著。而這突然動作在所有被吸引過來的怪物中引起了一場暴動,對血肉的貪婪讓它們瘋狂地擠向那一灘血跡。
但已經陷入嗜血瘋狂的它們,卻絲毫沒有注意到在它們鋒利的爪尖,那不斷跳動的銀色懷表。
在這劇烈的碰撞中,懷表微微開啟,滾入樓層台階的縫隙中。在樓層間淡淡的月光中,那微微開啟的縫隙,似乎透露出一絲神秘……
“轟——”冰冷的寒風在枝頭拂過,將一片枯葉緩緩吹起。一個腳步蹣跚的男人,忽然下意識的轉過身看向了那璀璨的星空,這時耳邊突然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深藍的瞳孔中閃現出一抹耀眼的白光。
“好久沒看到,這樣的焰火了……就像童年一樣,真的好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