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將消防櫃打破,火警鈴瞬間響徹整棟大樓!
打手沒料到他這一遭,追上來,他閃進了樓梯間頭也不回地往下跑!
回旋的樓梯永無止境地延伸,他從來不知道自己能跑得這麼快,腳步太淩亂導致他連台階都看不清楚,一個躑躅膝蓋猛地磕在台階上,頭朝下整個人滾了下去!
劇痛的重錘砸過來,他疼得哀嚎一聲,牙齒磕破了,流得滿嘴都是血。
幸好火警把人全部吵醒了,打手被大量恐慌的居民攔截在了樓上。謝秋歧灰頭土臉、滿身狼狽地剛從樓道門探出身子,堵在門口的黑色奔馳車嚇得他立刻縮了回去。逼不得已他隻好從樓管房間的窗戶翻了出去,從側麵出了住宅樓。
一出小區,他攔了的士去最近的醫院。
司機被他嚇得不輕,以為他被人打劫了。他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樣子,頭發淩亂、臉上帶血,赤摞的腳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割破了,衣服灰黢黢的,更重要的是手裏拿著槍。
他嚇得把槍丟到座位底下,仿佛那東西是什麼魔物,腦袋裏亂糟糟的,一會兒是槍擊,一會是打手。
這些人是誰?他們為什麼要大半夜的帶著槍闖到他家裏?他們毫不介意要他的命,他得罪了誰嗎?會不會和鄭家有關係?他是鄭老板的生活助理,是大老板身邊貼身的人,如果有人想威懾鄭家,殺了他的確可以起到警告作用。會是這樣嗎?
所有的答案都追溯到了甲方,他必須搞清楚。
謝秋歧懇請司機把手機借給他一下,司機猶豫著還是給了他。
段立幾乎立刻接起了電話——
“打你的電話沒有接,你在哪?”
謝秋歧一邊查看肩膀上的傷口一邊辛苦喘氣:“我中槍了,有人找到出租屋裏來,撬開了門,我跑出來的,什麼都沒顧著帶。我現在在的士上,你到醫院來接我吧。”
“不不不,別去醫院。裏麵有他們的人!”
“他們?誰?他們要幹什麼?”
電話有瞬間的沉默,然後遙遠的槍響傳來。段立似乎在車上,輪胎的急刹刺耳而尖銳。
謝秋歧握緊了手機:“阿立!”
段立罵了一句髒話:“秋歧,聽好,去口岸的友誼旅行社,那是個安全屋。鑰匙就在門口土地神的神龕下麵,到那裏等我。不要相信任何人!”
謝秋歧也想罵髒話,等他撐到了段立來,說不定已經失血過量死亡了。
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改道去拱北口岸。這個時候是淩晨,口岸人丁稀疏,白天旅遊大巴擁擠堵車的場景不見了,空蕩蕩的街,各大娛樂城誇張的宣傳橫幅像一群俗氣的站街女。
謝秋歧在巴士總站對麵找到了友誼旅行社的門麵,他拖著流血的肩膀踉踉蹌蹌從出租車裏爬出來,把身上僅有的一隻玉墜子壓給了司機。那還是鄭老板送他的聖誕禮物。
從神龕下麵摸出鑰匙進去,後頭是個休息室,應該已經長久不用了,積灰很厚。
謝秋歧疼得意識不清,在櫃子裏找到了一袋子現金、兩把手槍和六本假護照——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用來止血。最後他隻能剪開一件舊衣服捆在肩膀上勉強包紮一下。
4點剛過,謝秋歧把槍別在腰間,洗了個臉,換上幹淨衣服再給段立打電話。這時候段立沒有接,謝秋歧心裏有不好的預感。段立今晚跟著鄭老板去參加船運公司的飯局,同行的還有鄭太太和大少爺,如果段立出事了,說不定鄭家人也出事了。
謝秋歧等到4點半,天已經到了最黑的時候。
按照原定計劃再過半個小時他應該出發去鄭家拿西裝,然後去機場接二少爺鄭克。要不然會趕不上接人。如果段立十五分鍾之內再不來的話,他決定先去一趟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