捫心自問,我不知。我確實不是她的良人,無法伴她安居--隅。想起昔年那日分別,她是笑如驕陽,便提了劍丟於我-壇酒了,放言”喂,好歹相好了半載,賞你的。”哪如今日如此狼狽不堪。對於易安,說是放不下倒也是真,說愛那也沒愛到哪去。見她苦苦哀求不要走,一個“會”字竟如何也說不出口。闔眸斂去眸中不明情愫,再睜眼已是滿目柔情。俯身擁人兒入懷,一手攬著纖細腰肢,一手輕拍人背,皓齒翕合溫聲吐語,違心說了句“不走了。”
夜間的寒氣夾雜著桃花香甜氣息在空中氤氳。擁著人兒,深情凝視她那靈動黑眸,天端月色皆似落入她眸中。歲華凝結,天地刹那間為永恒,世間繁華盡數化作鉛華。唯獨懷中人眸光璀璨,淚眼未消朦朧氤氳,恍若清秋水月。定定望進了眸底落入靈魂深處。擁了片刻才罷。攜著人兒下了樹,行雲流水動作帶起--陣微風,滿樹桃花簌簌翩然而落。姑娘眉眼彎彎,笑得恬淡,宛如清甜楊柳風。見她笑了亦是不覺勾唇。
庭院螢火漸起,易安揚了揚--身天水.臂,笑靨如花,她道,“我愛的蘇子瞻。是這世間的清風。既是清風,怎能困囿於--方山河。便當你我醉了酒,說了胡話罷。”心中感慨萬千而不知言語,隻抬手折下一朵桃花,俯身插入她鬢角,凝視其清澈眼眸,柔聲道,“鮮花配美人。"
她離了懷,拆了發釵秀發如瀑,屈身禮後入了屋內,獨留我身。彎眸視她背影掩於門後,眉目稍舒展,唇角弧度收斂。負手立於桃樹下,伸手接住紛落桃花,掌心微涼。未解人意,欲離不離。便架起了古琴吟嘯。悠遠琴音臨風回蕩,幹淨清冽飄渺如霧如煙。轉軸撩撥,曲風漸轉,歡愉而不失雅致,如空穀幽蘭高山流水風流儒雅陽春白雪。回想輕車小舟行了萬裏路,揮墨潑灑描了千山水,多年來執筆看山寫山看水寫水,終是遇了易安,餘生便寫她罷。為她撫琴為她寫詩,就此一-生心無雜念倒也情願。勾指結了一-句。於嫋嫋餘音中拂去衣角細葉落花起身而立,柔目視這前方那屋,輕聲道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十二十三十四十五十六十七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