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她本是一場春秋大夢,在夢醒之後各奔東西,隻堪堪做一-夢中客倒也就罷了,待物是人非時再歸來,確實是傷人傷己。那日的清秋水月在腦海回蕩,不由得問自己,為什麼呢,為何非要去追求那水中月而舍棄眼前花。心亂如麻不知自己對易安究竟是何感情,隱於衣衫下的手攥緊了拳,終是無言,隻輕歎--聲罷。卻見易安抱膝啜泣,心疼得緊,抬肘伸腕輕柔人發頂,溫聲道,“傻姑娘。
眼前人兒梨花帶雨滿麵淚痕,深邃黑眸閃過幾絲悲涼,滿腔愧疚似是被盛滿將溢了出來,才知自己傷她竟是如此之深。離人愁傷別離,碎碎念深深思,終是負了易安傷她至極。看她強顏歡笑心中更是悲慟不已,不由得想擁她入懷撫慰一番。還未動作便見她埋膝啜泣,看著顫抖的身影,心髒仿佛戰鼓一般慌亂起來。這姑娘向來灑脫不羈看似堅強,從未見她哭的這般傷心,一時不知如何處理。瑟瑟夜風拂過樹梢引出幾聲嗚鳴似是為那無聲的哭泣作曲。斂眸長歎自己真真切切對不起人家,思忖這該如何哄這姑娘。抬肘欲拍她肩以示安慰,卻被人纖纖細指抓住了手腕,凝眸灼視人臉頰,熟悉卻也陌生。麵容與那夜分別時一般無二,卻未有那時的嬌俏恣意模樣。她問我,“還會走嗎?"
捫心自問,我不知。我確實不是她的良人,無法伴她安居--隅。想起昔年那日分別,她是笑如驕陽,便提了劍丟於我-壇酒了,放言”喂,好歹相好了半載,賞你的。”哪如今日如此狼狽不堪。對於易安,說是放不下倒也是真,說愛那也沒愛到哪去。見她苦苦哀求不要走,一個“會”字竟如何也說不出口。闔眸斂去眸中不明情愫,再睜眼已是滿目柔情。俯身擁人兒入懷,一手攬著纖細腰肢,一手輕拍人背,皓齒翕合溫聲吐語,違心說了句“不走了。”
夜間的寒氣夾雜著桃花香甜氣息在空中氤氳。擁著人兒,深情凝視她那靈動黑眸,天端月色皆似落入她眸中。歲華凝結,天地刹那間為永恒,世間繁華盡數化作鉛華。唯獨懷中人眸光璀璨,淚眼未消朦朧氤氳,恍若清秋水月。定定望進了眸底落入靈魂深處。擁了片刻才罷。攜著人兒下了樹,行雲流水動作帶起--陣微風,滿樹桃花簌簌翩然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