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醉笑陪公三萬場(五)(2 / 2)

星辰接了酒杯,報之一哂:“你的膽子真大,就不怕我使陰招,把你這狂妄不羈的悖逆之詞傳到東宮,看那一位會怎麼處置你。”

“我在冷香閣待得好好的,他處置我?好姐姐,你可剛在冷香閣殺了人,墨觴夫人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在墨觴小娘子麵前糊弄過去,你說……要是平白無故地,樓裏又失蹤一位酒師,小娘子會不會警覺,你的好主子會不會心疼美人,把你也處置了?”

酒師眯著眼睛,整張臉快要笑成一朵花,拿筷子頭點點酒菜:“你一點都不會講笑話,快別浪費口舌了,上次你來,我就記下你愛吃什麼口味,特意照著燒的。噯,你到現在還沒和我說呢,你家主子莫不是真不管飯?”

冷香閣中人人皆知,柳酒師好女色,故而人人避之不及,柳渠陰約了星辰許多次都未能如願,今日終於捉到人,很想打開話匣子暢談天地,怎奈何女衛不領情,又是自個兒說一句,她才回應一句。

星辰知道柳渠陰愛說笑,可如此問題實在荒誕,隻得硬著頭皮敷衍:“我懶得聽你胡說八道,殿下要來青樓,帶男子不方便,我本和別人約了吃酒,還沒來得及去,就被殿下傳喚來跟隨了。”

柳渠陰更笑不停:“你可真慘,要不要學學我,少受別人轄製吧,趁著還活著,好好享受自己這條命。”

女衛不加理睬,狀似與柳渠陰飲酒作樂,實則提著精神留意外麵的動靜。她不知為什麼,自己會應下東宮細作的邀約,在酒窖裏虛度時光。可她也不得不承認,柳渠陰說話仿佛有魔力,輕易就讓她回想起某些過往。

“這條命是自個兒的……”星辰幹枯已久的心潮泛起漣漪,曾幾何時,她好像也做過類似的夢,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可如同這個世界上所有人的感情都會褪色腐壞,夢也是早晚都會醒的。

主子不也一樣嗎,尋到一個花魁,就對著那張臉生了夢魘,再多的智謀也形同虛設。

“說起來,還有一件要緊事。”那酒師又開口了,“你我這兩張臉,實在是有緣,你是哪兒人?父母是誰?”

不提還好,一說星辰立刻警惕:“你少和我攀扯,我一概不記得。”

柳渠陰看著她按上佩劍,半點都不慌張:“我手無縛雞之力,你何須劍拔弩張。我隻是隨口問問,畢竟我從小無父無母,也不知道自己從哪裏來,這輩子再痛快,別人看我再放浪形骸,想想這一出,還是有點意難平。”

星辰臉色稍緩:“隨便你吧,殿下臨時起意在此留宿,我也隻好在你處借住一宿。”

“那你還是去屋裏吧,酒窖人多眼雜,我可藏不住你。你放心,我睡在酒窖裏,不會和你擠一張床。”柳渠陰撓撓頭,就著剩下的豆腐又喝了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