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〇七章 太子(2 / 2)

這一帶地勢開闊,野物無處藏身繁衍,不是行獵的上佳之選,二三十號人都隻佩短弓,為首太子竟還著闊袖長衣,擺明了不是正經來打獵的樣子。

如此一來,是什麼意圖似乎欲蓋彌彰。尹淮安心裏難說不打鼓,努力不讓自己眼神表現出異樣。好在對方不曾發難,留下一句“來日再敘”便放了州來莊主離開。

回到歇腳的小村落,尹淮安感覺自己後背汗津津的,風從外裳領子的縫隙一絲一絲鑽進去,刺得皮肉愈加發涼。沈淵見狀頓了頓,想問怎麼了的,礙著秋筱在場,恐多有不便,硬是忍了下去。

一回到山莊裏,秋筱仿佛感受到氣氛古怪,自覺提出久居城中不慣遠行,已經疲累不堪,先行告退。沈尹兩人心照不宣,徑直拐進了內書房。

尹淮安將對方的言行悉數告知,沈淵沒覺得有何不妥,隻是看不慣皇子之間手足相殘的惡性,隱隱約約覺得這位東宮之主脫不了幹係。

乍一聽聞是太子,她就是不屑的,為自己不必前去參見而慶幸。隻因為他是太子,這個身份是榮耀,也是一重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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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沒有劉掌櫃的傳話,沈淵也記恨著天家用人不明,折損了沈家上下。封疆大吏,分量何其之重,那位國公爺再愚蠢,怎就至於明目張膽去坑害,全然不計較後果?

這背後是否有人授意……沈淵不寒而栗。

長生觀後,夢回西北,喪家之痛分外清晰,幾乎將她周身淹沒,順著肌膚紋理一寸寸侵蝕而入,直到深深刻進骨肉,焚燒著三魂七魄。長日裏諸事可思,沈淵勉強將憤懣壓下,可當一個有著千絲萬縷關聯的人近在咫尺,她無法讓自己冷靜,唯有拚命克製,不至於當場失了儀態。

等待尹淮安回來的時間裏,沈淵已經開始煩躁,表麵且還穩得住。盛秋筱看上去坐立不安,幾次試圖和她說說話,她也沒有心情附和,還是緋月和緋雲解了圍,拉著秋筱到小屋裏寬坐,好聲安撫了幾句。

舊年恩怨早就塵埃落定,牽涉的人盤根錯節,許多事情被埋沒,已經無從查證起。盛氏是與之毫無瓜葛的一個人,沈淵沒辦法對她開口,也無謂讓自己的身份過早暴露。

尹淮安則不同,沈淵願意將所顧慮對他吐露一二。而沒等她整頓好言語,尹淮安率先說出自己的猜測,這一下沈家姑娘深感意外,再次陷入了茫然。

“我與那曹內官言明,女眷不便見外男。常理來說,太子貴為儲君,要以身為民作則,更應該主動避嫌。可我與他交談不過寥寥十數句,他卻兩次言語涉及內宅,一問是否婚娶,二說羨慕與美同行。”四目相對,尹淮安眼色凝重,“這都不是最緊要的……他,提起了西北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