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邏輯的回答讓折扇公子釋然,嗔怪地戳一下她額角:“什麼恩賜,真是個傻丫頭,就是一朵花而已。”
“噯唷……”折扇公子下手一點也不重,沈淵卻一副矯情模樣捂著額角,且故意不喊痛,隻管與他爭論,“可世間之物,無論是什麼,都不應該貪多吧?”
“好,好。”折扇公子一把拉下她手,終止了矯情場麵,還記性很好地查看著之前捏得重了之處,“你不貪多,所以才讓人著迷吧……”他也不指望墨觴晏與自己好好說話了,隻當自言自語感歎起來。
他不知墨觴晏是無心還是有意,要和自己說這樣的話。她不貪多,所以才會在片刻的溫存之後,又立刻冷若冰霜若無其事?她不貪多,所以根本不在意他會否言而有信?她不貪多……果真是一個無法反駁的理由!
“你還會來冷香閣嗎?”不貪多的人忽又開口了。
“你想要我去嗎?”折扇公子手上一抖,脫口而出。這次他目光中的期許掩飾不過了,直白地暴露在沈淵眼前。這份期許如上次一樣小心翼翼,期待著對方給出肯定的回應,甚至不要肯定了,隻要不否定、不搖頭,就都是好的。
他將沈淵的手握在掌心,想用自己掌心的溫度焐熱她。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像在冰天雪地裏偶然發現一株幼苗,倔強地迎著風雪生長,於是他忍不住要為它遮風擋雨,且不論他是否有所圖,都是真心誠意地想護著它平安長大。
其實啊,若是這株幼苗肯,他可以立刻將它小心挪進溫室裏,甚至帶在身邊嬌養,而它隻要安心地做一朵嬌花,隻為他一個人綻放就好。
顯然幼苗並不知他如何想,一味地低頭躲閃著他熱切目光,掌心輕微動作透露出的小小心思頗值得玩味。末了,終於輪到她先認輸,幾近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折扇公子心情立刻轉晴,且是上上好的豔陽天氣:“這就對了……今日我就與你一同回去,如何?”
“不可!”沈淵立刻出言反對,語氣幹脆利落,不容遲疑。折扇公子落了個猝不及防,表情瞬間僵住了,正欲出言追問個究竟,幾乎同一瞬間又聽她道:“今天不行,還不是時候。”
“嗯?什麼意思?”折扇公子一挑眉,擰起眉心居高臨下地審視著她。
“並無什麼意思,九天之後,請淩公子到冷香閣來。”沈淵抬起下頜,坦然與之四目相對,唇角若有若無浮起一絲笑,“自然了,晏兒這般風塵中人,有所請求也是無足輕重,公子若是不願,晏兒也無法。”
沈淵知道,這話折扇公子必定不愛聽,可她偏要說,還要戳出最叫人難看之處,才能逼著他自己入了局。她表麵任性鬧騰,看似毫不講理,實際頭腦轉得飛快。折扇公子莫不是要戲耍她、試圖將她擺弄於股掌之間?那好,她也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