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轉身便想繼續走,冷不防卻被扯住了。“你不累我可累了,走,陪我先坐一會兒。”
顧惜朝掙了一掙沒有掙開,也隻好隨他了。畢竟也是自己說是來遊山玩水的,哪有遊山玩水的走地那麼急,找地那麼細的。
他們找的是一家茶館,鋪麵不大,座位不少,隻是大約是剛好是吃飯時間,所以店裏的人不是很多,兩人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點了兩杯當地特產的碎葉茶稍做修整。
茶上來的時候戚少商隨意問了一句:“服務員,這鳴城,是不是遭過什麼災難?”顧惜朝一愣,不曉得戚少商為何會這麼說。早上他們是一起在城裏轉悠的,那城市喧囂熱鬧地看不出一絲異樣,怎地戚少商會有此一問。
轉而一想就知道是自己疏忽了。戚少商是個攝魂師,他自然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自己在之前的火車上能夠看到是個意外,可戚少商絕對不是,這就是他的能力是他吃飯的本事,那麼他來到一個新的地方自然會先感應一下當地的怨靈。感應到了,跟人打聽打聽倒也不是什麼奇怪的舉措。
隻是他知道,服務員可不知道,隻見她臉上滿滿地全是詫異:“先生你說什麼?”,繼而又一拍自己的腦門子,“哎呀,看我,先生你說的是戰爭吧。”她自顧自地說下去,“鳴城曾經爆發過很多次戰爭,是個戰略要地,以前這裏的人們日子可苦了呢,每天提心吊膽地就怕被人給攻進來了,你看外麵那座城牆也是仿照那個時候修的,雖然看著新了點,可位置樣式是完全不差的。”
戚少商的神情有些失望,又有些興奮。他能夠感受到這鳴城不同尋常,一個城市、再平靜也不可能沒有生老病死,一個戰略重鎮,再怎麼樣也不會沒有一個怨靈。可是這裏沒有,一個都沒有,完全感受不到。是被人封鎖了,還是怎樣,目前都不得而知,但是有問題卻是一定的。隻是不知為何,身邊的顧惜朝卻似乎沒有感應到,難道說,自己的猜測錯了,顧惜朝隻是剛好湊巧破了黃泉的魔咒?
大約是看出了他的失落和顧惜朝的心不在焉,服務員也沒好意思繼續說下去,訕訕地走開了,隻是她才走開一會就有另外一個人靠了過來,神神秘秘地問道:“你們也是來查鳴城的?”
麵前這人,看起來就是個做學問的樣子,穿一件很普通的白襯衫,戴一副粗粗的黑框眼鏡,眼珠子骨碌碌轉,看起來該是很靈活的,卻不知為何非要裝成個書蟲樣,讓人是越看越疑心。顧惜朝本能地防備起來,桌子下按在大 腿上的手有些用力,突然一隻手覆了上來,他看到戚少商的眼神,頓時安心。
三
靠過來的人自稱自己叫做崔略商,是汴城大學曆史係的學生,因為對鳴城的曆史地理非常感興趣所以就孤身一人來到這裏實地考察。不過鳴城太大、迷題太多,有很多地方他一個人無法考察仔細,故而就想找人一起前去,最好是跟他一樣對這兒的曆史感興趣的人。
他也不是沒找過,隻是尋了幾天都隻遇見來遊山玩水、放鬆心情的,沒一個是跟他一樣對這地方感興趣的,這會子好不容易碰到兩個,還不巴巴地蹭過來。雖然導師說了人心不可測,雖然師兄說了你出門在外當心著點,不過這些在他身上似乎都隻成了反效果。或者也就是因為他過於旺盛的熱情,把一些也許存著些好奇心的人也給嚇跑了。
不過別人會被嚇到,戚顧二人卻是不會,隻是他們也斷不會因為他幾句話就決定跟個陌生人一起行動,盡管那人看起來似乎沒什麼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