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去赴約的?”金山一下子來了精神,“技術科能不能查到那個網友的IP?”
“查了。”來自技術科的鄭雲推了推眼鏡,他也是跟鍾俊彥一批調進來的,這是他第一次參加重擔案件。“我們聯係了聊天軟件運營商,現在隻能查到對方跟韓幕對話時是在一家網吧上的網,但是具體是誰,還要去調網吧的監視錄像。”
“好,網吧的線索要繼續查,今天你們忙了一天了就先回家休息一下,我晚上帶幾個人去看監視錄像。法證科的盡量把屍體拚完整點,明天家屬就要來認屍了。”說完還瞟了鍾俊彥一眼,對方一臉平靜,毫無反應。
“就到這裏,散會吧!”
晚上,金山把從網吧拿回來的錄像一個個翻來看。說來也是煩人,那網吧雖然有錄像卻沒有在錄像上標記。一摸一樣的帶子都是錄完就往箱子裏一丟,結果警察來找的是很,網吧老板隻能一臉抱歉的拿出這一箱東西,讓他們自己分辨。
如果能夠找出約韓幕出去的人,那這個案子幾乎就等於破了一半了。金山雖然脾氣暴躁,但是在辦案的時候他卻有驚人的耐心。
“媽的!找到了!”帶子雖然有幾十盤,不過金山運氣實在好,隻翻了十幾盤就找到了要找的那一張。22號的下午,網吧的生意一般,稀稀拉拉的有十幾個人在上網,這一下子就縮小了排查的範圍。
“沒人的時候這麼發奮呢?”忽然一個聲音,大晚上的把金山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居然是鍾俊彥。
“大晚上的你不下班在這幹嘛?”不知道為什麼,金山第一眼看他的是很就不喜歡他。他長的很秀氣,雖然同樣穿著製服,人家就是那種斯斯文文的樣子。而金山卻屬於那種穿上製服馬馬虎虎,脫下製服倒像個二流子的類型。
“我正準備下班,看這邊辦公室燈還亮著,就過來看看。”鍾俊彥撇撇嘴,“今天會上看你什麼都沒說,你不會今天一天什麼都沒幹?就指揮著你那幾個可憐的下屬幹這幹那的吧?”
“你說什麼?”金山聽出他話中的諷刺,一下子暴跳如雷“老子媽媽住院,趕去看了一下,你以為我是什麼人?我會是隻知道指揮別人不幹活的人?”
鍾俊彥厭惡的退了一步,這男人真是粗俗。口水都快噴到他臉上了。“我隻是說說而已,你走不走?”
“走!”瞪了他一眼,金山一把抓起外套。走前還不忘把那盤寶貝的錄像帶收好。
金山和鍾俊彥都不是本地人,住在局裏的員工宿舍。因為順路,兩人雖然都很不願意搭理對方,也隻能一前一後的走著。
摸摸口袋,金山發現自己的煙快抽完了。剛好旁邊有個民宅改建的小賣部,便準備去買包煙。
現在天色已暗,宿舍在小巷的深處,要路過一片老舊的居民區。金山正在付錢,忽然聽到了鍾俊彥的驚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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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沫放學回到家,打開電腦。登陸上熟悉的遊戲論壇。
今天她的心情很好,連門外父母的廝打都吸引不了她的注意力了。
真好,她終於不是個廢物了。
淚流滿麵的在一篇帖子下留了自己的名字,小心翼翼的掏出一個精致的盒子。盒子裏有她的寶貝,證明她存在的東西。
“沈沫!你還不滾出來做飯!想餓死老子?”門外傳來爸爸的吼叫。連忙擦掉臉上的淚痕,收好盒子。
“來了。”
客廳裏一片狼籍,能砸的東西已經都被砸光了。
自從爸爸跟那個寡婦糾纏不清之後,她的家,她的生活都變了...完全變了。她好恨,她恨那個破壞了她家庭的女人。而她更恨這個無情的男人。
麵無表情的走進廚房開始做飯,父母的戰爭又被一句口角點燃。
“離婚!”父親暴躁的一聲大吼,沈沫手一歪,猜到在她的手指上劃出一道深深口子,血立馬就擁了出來。
可她似乎一點都沒覺得到疼。
離婚?
這兩個字在她的腦海裏徘徊。目光呆滯的放下手中的夥計,沈沫一臉呆滯的提著菜刀推開廚房門。
那個男人現在看上去那麼的陌生卻又那麼的熟悉。
滿臉淚痕的媽媽好像在短短一個月裏老了十歲,她尖叫的抱住男人的腿不肯讓他離開。而男人卻惡狠狠的一邊謾罵一邊用腳踹她,踹的她滿臉是血。
血!
沈沫霍然睜大雙眼,握住菜刀的手微顫。她想起了房間裏的那個小寶貝...
男人見怎麼都踹不開那死不要臉的女人,索性低下頭一把揪起她的頭發。
“啊~你這個挨千刀的,你不得好死啊~”女人哭喊著,扭曲掙紮著,就像一隻瀕死的蟲。
“死?你個□就巴不得我死吧?”獰笑著,男人揚手幾巴掌,女人血肉模糊的臉已經腫的看不出原本樣貌了,那種混著血水,淚水,鼻水的臉,看上去好不惡心。
沈沫冷笑一聲,關上廚房門。歡樂的繼續起自己的工作,甚至哼起了小曲。
今天她炒了媽媽最喜歡吃的酸辣土豆絲,手上的傷口還在流血,混在切好的土豆絲中,顏色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