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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恬的擔心還正經應驗了,在衛生所治病的那些人裏,就有幾個回去發了高燒。不過大部分人打針安定後,第二天就好了,唯獨一個高燒不退,傷口感染引起了並發症。被連夜送到了省城醫院,說是細菌感染,如果不截肢就是敗血症,命都保不住!就這樣,因為一塊小小的皮膚病,連累一條腿就被鋸下去了。

聽到這個消息後,高原冷汗一下就下來了,這人就是那天和他一起聊天的一個民兵,平日裏體格子杠杠的。田恬說什麼感染的,當初他真沒當回事,一是這麼多年他皮實慣了,摔摔打打受點小傷那都是常事,從沒去在意過也活這麼大了。二是之前大家都是這麼治的,別人都沒啥事,他覺得自己身強體壯的,更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現在看來,有些事和體格子好壞沒關係,閻王爺要來敲門,不分老幼啥也擋不住。

也是從這時候開始,高原特別能聽進去田恬的勸告,讓他以後在工作上走的平順,避免了很多災禍。

高原看到平常關係挺好的哥們兒,瞬間就剩一條腿了,當時就感覺自己腿肚子直打突突。看完那人回來後,她把田恬拽到一個沒人的地方,死活非要給她跪下,說要感謝什麼救命之恩。

他這樣想一出是一出的,弄的田恬是哭笑不得:“這不過是碰巧了,就算你在衛生所看病,也不一定像他這樣。”

“不得,你有第六感,我也有!我就覺得,要是我也在衛生所看,百分百的也得不了啥好。我和那人關係挺好,之前又一直湊一起說話,到時候準是前後腳看病。你沒發現發燒那幾個,都是他一前一後那幾個人,就算不截肢,也得脫層皮。”高原心有餘悸的說。

高原膽大,不大點就敢扒人墳上的供品充饑,後來在老山的貴族墓道裏,來回在山腹裏穿梭。可人越大,得到的越多享受的越多,膽兒就越來越小,特別是這種擦肩而過的險事,越想就越後怕。死,並不可怕,就是一閉眼睛的事。正當年瘸胳膊少腿兒的,自己遭大罪不說,還帶累家裏。像他這樣沒牽沒掛的,真沒了一條腿,怎麼可能還去結婚連累人家姑娘,成了殘疾工作也就幹到頭了,生活沒指望,就是死路一條。

以前總聽人老人說,妻賢夫禍少,就連他當初都認為田恬有點太矯情,沒想到卻救了他一命!

“你快起來吧,這是出什麼洋相呢,叫人看見你還有沒有官威了?啊!高幹事!”他這人也不著調啊,說是感謝她,其實就是抱著她卡油耍賴。

聽她說完,高原警惕的左右看看,趕緊手支地站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訕訕說。

“我跟媳婦兒嘮兩句知心嗑,有什麼可丟人的!”

“呸,誰是你媳婦兒啊!你越來越不要臉了,總口頭上占我便宜。”田恬被他剛才一頓揉搓,掙半天都沒掙開,心裏正冒火呢。

高原就愛看她氣急敗壞的樣子,瞪著眼睛小臉兒通紅的,跟個炸了毛的小奶貓一樣一樣的。他還貝戈戈嗖嗖的湊到她耳邊,十分欠揍的說:“要不是地點不允許,我可不想隻占點口頭上的便宜!”

真是蹬鼻子還想上臉是吧!!田恬惱羞成怒的伸手要去打,他動作非常敏捷的往後一退,之後朝她敬了個軍禮,就跑沒影了。

田恬抓不到她,隻能氣的直跺腳、幹生氣。

田恬是一路罵著高原回宿舍的,混蛋、王八蛋、臭雞蛋。。。。。以前還說什麼不讓她受一點委屈,現在倒好,他自己帶著頭來欺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