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子也該有動靜了,怪不得支書前幾天找由頭把看林場的老周給擼了,這是提前把地方給騰出來了。
陸桂芬這陣子也沒少遭罪,估計是怕人懷疑,又舍不得那些工分,翻地下田跟大夥兒一樣幹,一點不像懷孕八個月的樣子。現在不止吃喝跟不上,穿用也沒有,她就一件薄棉襖,腰上還開了花,用牛皮紙塞上後就用繩子一係。也不得不佩服人家這身體,這麼折騰一點不難受不說,肚子裏的孩子也一點不覺病。
“陸桂芬不是特務,但也不是什麼好人,你少跟她接觸。”高原說道。
田恬一撇了下嘴一‘哼’,說:“倒是想跟她接觸,得人家理你算啊。她就跟藏了什麼寶貝一樣,整天自己捂的嚴實,誰都不和誰接觸。”
這話還真說對了,可不就是藏了個寶貝麼。他可是看見了,支書把陸桂芬的返鄉證明都弄好了,還按幹部身份請求地方分配,就差蓋章了。
其實支書也挺不容易的,為了要個兒子,不定怎麼硬著頭皮跟她好的。還費勁巴拉的幫弄了這麼張證明,現在這種返鄉手續審批特別嚴格,出點紕漏領導都要跟著吃掛落。
“人家有小秘密,咱們也沒必要追根究底,不會影響你就行。”
田恬點點頭,也知道他說的這個理兒,也不去糾結這個了,四下看了看沒人,就從兜裏掏出個手絹遞給他看。
高原不明所以,不知道這丫頭賣的是什麼關子,打開手絹後,發現裏麵是一塊鋥明瓦亮的手表。
“手表?!”
“是啊,還是浪琴的呢。”
這個高原真不懂,但總聽人說什麼梅花梅花的,他思想裏就覺得手表就是梅花的就好。田恬對他現在還是有些了解的,就又解釋道:“現在國內三個牌子的手表,羅馬、梅花和浪琴。三塊羅馬能換一塊梅花,五塊梅花能換一塊浪琴,這樣懂了麼!而且你看這塊手表,表殼後麵還有字,是紀念版的,花錢都賣不到的。雖然做工上不能和瑞士純手工手表相比,但意義不同,很實用也有收藏價值。”
這東西放以後,不比個小古董便宜,而且還實用。
就田恬這幾句話,就能看出她資本家的大小姐的本性了,都啥年頭了,吃喝都沒了,她還有閑心研究什麼牌子什麼收藏呢。
不過她也沒機會出去,是在哪弄的這麼塊手表啊,這明顯就是男人的款式。
“是宿舍裏那個男同誌的,當初他家裏托關係給買的,說要拿出來換吃的。想著你總出去辦事,在路上都憑看日頭估摸時間,有塊表方便一點,就跟他換了。”
高原剛才還腹議她不定又怎麼敗家了呢,現在被她記在心裏,暖暖的關懷,立馬又覺得啥都不是事兒了。不就是少吃幾口麼,最重要的是她高興,而且這表他也確實實用。
“嗯,以後是方便了,帶上也挺好看!”
這也算是定情信物吧,高原喜滋滋的帶上,又順嘴問了句:“跟他換了多少糧食?”
好表帶著就是有檔次,自己眼光真是不錯啊!
“哦,不多,就是我兩個月口糧!”
啥!!!這敗家娘們兒,這年頭還敢用倆月口糧換這種不能吃不能喝的東西!誰都別攔著,非得neng死她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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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耕過後,除了留下必要的人手護田,其他人都可以自由進山尋找吃的,而且還正常記功。
自從打劉巧鳳家裏出來後,倆人也沒說特意回避誰,一些眼裏有事兒的,多少也看出點倆人之間的貓膩了。可男未婚女未嫁,倆人正常發展革命的情誼,誰也挑不出什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