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定的基礎,他一個人就當倆人用了。
他們一大隊的會計也熊,少吃幾頓就起不來炕了,正在家哼哼呢。
兵團是軍事化管理,有專門的保管員負責分發,這些種子估計也是從外地調過來的,往年兩排平房都被裝的滿滿登登的,今年,也就不用提了。內部情況高原知道點,去年減產又多交了那麼多任務糧,各個大隊又三不五時來哭窮,就算有種子也早被吃空了。
他們來的不是最早的,前麵還有兩個大隊是先來的,已經開始在裝車了。負責的那幾個小兵告訴好哪個區域,他們就從麻袋的大堆上往外抬,明明沒多重的東西,但也要四個人抬一個麻袋。一人提著一個角,那一走路還直晃悠,都是餓的身體發虛。
現在人幹活看著都熱火朝天的,其實一點效率都沒有,等前麵那兩隊人裝完,輪到他們一隊的時候都中午了。再看後麵那些,估計都得裝到明天。
等裝完車,也下午兩點多了,路上還要一個多小時,高原開車回去,明天再來拉第二車,工人們就留在兵團,暫時住在倉庫裏。
等晚上的時候,兩個保管員過來從裝麻袋裏秤出二十斤土豆,說是煮了吃,一人兩斤。
這大半年來,大家夥兒哪吃過一頓飽飯啊,可肚子空了這麼久,就分兩斤真的很難吃飽。
“頭兒,庫房裏堆了那麼多吃的,多煮點不行麼?叫我們吃頓飽的。”
這些人一個個都餓紅眼了,跟本管不了什麼公家不公家的,看見吃的就想上。
那個工農兵說:“不行,庫房裏的東西都是有數的,保管員都看著呢。沒看一個個都配著槍的,敢瞎動槍斃你。”
一說要命,誰都不敢再瞎瞄了,兩斤雖然吃不飽,可也比在家餓肚子強太多了。
第二天要裝最後一車,大家也就要跟著回村了,走之前每人又給稱了兩斤,讓他們煮著吃。
但這種公差福利,不能拿走,能吃多少算多少,不然回去沒法和其他隊員交代。
來的這幾個人,又開始在那扯皮,無非是想這最後一頓能再多吃點。高原一直在一旁聽著,低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頭兒,你再說說,再說說,這點真不夠吃。”
兩個工農兵被他們磨的頭都大了,他們也餓,也想多吃,可是規定在這呢,人家那幾個保管員認條兒不認人。想吃行,開條子過來,要吃多少有多少。
這時高原跳上拖拉機車鬥,卸下來一麻袋土豆,說:“煮吧,能煮多少煮多少,吃飽!”
那幾個村名一聽,歡呼一聲,趕緊把麻袋抗走了,恐怕高原會反悔一樣。這時那兩個工農兵也過來了,有點擔憂的問道:“高幹事,公家的東西,就這麼分了,回去能好交代麼?!”
高原無奈的歎口氣,帶著三分心酸的說道:“大家夥兒一冬天一樣的少吃短喝,都餓的眼直長長,腦瓜削個尖一樣跟出來幹苦力活兒,不就是為了這一頓麼。
讓他們吃吧,一會兒我跟保管員說說,讓他們把秤給的高高的,再加上他們給的二十斤補貼,回村再報點損耗,也不差啥了。”
“可,這是損害集體利益啊。”這人有點死腦筋,明明也想吃,可有賊心卻沒那個賊膽。
高原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你看他們,難得吃頓飽飯,多高興!為了群眾,我犯回錯誤也甘願!”
這一番話說的,高原的形象在眾人心裏,頓時高大起來,這才是為民請命的父母官啊!
倉庫這邊的院子裏有個土坯砌的大灶,還有一口生鏽的大鐵鍋,昨天大家夥就是用這口鍋煮的土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