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是念在田恬是個小姑娘,麵子薄,末了還是柔和了話語,說道:“幹活也講究竅門的,不是光使蠻力就行,讓你師傅帶帶你,別一個人蠻幹了。”

然而田恬並不領情,說話專戳人肺管子,事後再給個甜棗就行了麼。

可她因為帶過資本主義帽子,真的是幹什麼都不硬氣,普通同誌如果反駁兩句,領導就算生氣也頂多是批評兩句。如果換成她,就會說她是修正主義複發,◇

可是那樹太難砍了,比我腰都得粗十圈兒不止,一斧子砍下去,就跟劈到鐵板上一樣,手也太疼了!”趕著說呢,田恬又咧嘴要哭了。

這下高原都憋不住了,笑了兩聲後說道:“你啊,頭一次聽說有人因為幹點活兒能哭這樣的。一會兒我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給你安排點別的事做。”

田恬睜著哭紅的兔子眼瞪他,說道:“你還笑我,你到底是哪夥兒的啊!人家在家拿的最沉的東西就是筷子和勺子,哪幹過這些啊,一上來就拿我跟老同誌比,哪怕讓我先適應一下也行啊!”

被這麼個大萌物含淚指責,高原是真心hold不住了,什麼都想不了顧不了了,趕緊半蹲半跪在田恬麵前,蜷起食指替她拭淚。

“我當然是你田大小姐這夥兒的!是她們傻乎乎的,什麼都不明白就會胡咧咧,早晚有一天得讓她們吃點苦頭。”

他這副義憤填膺的樣子,反倒把田恬逗笑了,高原刮了下她的鼻子,說道;“又哭又笑,小狗撒尿!”

“你才小狗呢!”田恬垂著哭紅的眼睛,輕輕扭晃了下`身體,不好意思的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

說一千道一萬,現在都還是大集體勞動,高原這個當幹部的,都沒辦法逃避勞動,更何況是田恬這樣的了。談話再多也有個結束的時候,發泄完了,還得苦逼的回去繼續砍樹。

在群眾雪亮眼睛的注視下,田恬不敢找倒黴,真是玩了命使出吃奶的勁兒和大樹開始死磕。沒多會這倆胳膊就跟不是自己的一樣,再沒有知覺了,就是機械性的擺動。

眾人看她虛心接受了批評,也就不再多關注了,又過了一會兒,高原假意過來巡視工作,其實找機會對田恬說:“一會兒你跟她們一起抬木頭下山,我想辦法把你留在山下。”

因為周圍都是人,高原沒敢多說,扔了這一句話,用手套拍拍身上的木屑,轉身就走了。

他走的是不帶走一片木屑了,卻沒有看到田恬在他背後,那張生無可戀的臉。比她腰還粗十倍的木頭啊!要抗山下去,怎麼不說直接讓她去死呢。

但和留在山上繼續沒完沒了的砍樹,田恬選擇了早死早超生,興許一木頭還能把她砸回現代去呢。

眾大媽大姐聽說田恬要抗木頭,鄙視了一下她的小身板兒後,又哄堂大笑了。

“小田兒啊!知道要強是好事,可也要量力而行,剛學會走就要跑,可有點好高騖遠了。”

“大姐們!就讓我試試吧!”田恬不像現在的人那樣,普遍都是感情內斂,人和人之間除了語錄和最高指示,好像就沒其他的溝通方式了一樣。田恬是又撂得下臉子,又賣得了萌,就是後世常說的現用現交的那種臭不要臉的人。

人人都有愛美之心,被這麼樣個漂亮的人一撒嬌,又不是什麼關乎原則的大事,大家就都同意了。不過這幾個大姐也夠缺德的,跟田恬說抬前麵輕,讓她去抬前麵。田恬一過去,直接就被壓跪地下了,要不是後麵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