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個例子,前陣子一個下鄉女青年,羞憤的把一封信扔到了一個男下鄉青年的臉上。大家不依不饒的起哄,男下鄉青年沒辦法,這才承認是自己寫的情書。

可大家打開信一看,上麵就寫了三句話,一句是我們來自五湖四海,為了共同的革命目標走到了一起。二是要互通有無,三是要緊跟政策。這樣一封正式、隻能意會的信,都能叫人抹不開麵子,更別提別的了。但隻有這樣寫,就算被有心人揭發,才不會落下什麼把柄。

女人流產,那也是小月子,韓敏第二天就被抓出來p鬥。現在雖然不是十冬臘月滴水成冰,但也都穿上了薄棉服,造反派這些人往她身上一盆接一盆的潑髒水,水裏有si有尿,逼問她女幹夫是誰。現在上麵是有文件的,弓雖女幹罪是要槍斃判死刑的,如果對象是女下鄉青年,罪加一等。

法律雖然製定的嚴格,但人民的思想卻依舊愚昧,特別是這種孤身在外的小姑娘,很多時候幾句不靠譜的威脅,就嚇得她們寧願丟命也不敢說一句話。

韓敏任打任罵,就是一句話不說,造反派見什麼都問不出來,就掏出了紅小書高高的舉過頭頂,代表最高指示說道:“女流氓韓敏,頑固不化,我在此代表人民代表組織,宣判她死刑!”

有人會說了,要不要這麼任性,一條人命,紅口白牙的說判死刑就判死刑麼!

韓敏一個大姑娘懷孕了,如果沒人弓雖女幹,那就是她耍流氓!現在的流氓罪,都不會給你申訴的機會,就是個死!

而且現在兵團是有執法權的,包括支書都是有配槍的,隻是平常工作為了方便,他都是不帶槍的。如果要治一個人的罪,隻要證據齊全,又有證明人的證明材料,大隊內部完全就可以決定一個人的生死。

宣判完畢後,為了彰顯人性,行刑前死刑犯可以給家裏寫封信。這時支書背著手走到了台上,語重心長的說道:“小韓啊!你說你小小年紀,怎麼能走這樣的邪路,能對得起人民和組織上對你的培養麼!想想你家中的父母兄弟,你這樣不自愛,對得起他們的殷殷期盼麼!”

田恬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支書和韓敏說話後,她好像看韓敏特別懼怕的看了支書一眼。但是支書在她、在所有人的眼中,都是特別寬宏大度又為民做主的好幹部,一定是她餓的眼花了。

韓敏被壓到後山執行槍決,村民們也都呼啦跟過去了,田恬害怕沒敢跟,但是又好奇想知道一個大隊幹部是不是真的敢判人死刑。從韓敏的事鬧出來到現在,總感覺像是一場鬧劇一樣,一點都不真實。

正當田恬前後躊躇的時候,高原過來了,說道:“你別跟著湊熱鬧去,死人你不害怕啊!”

“這樣私下行刑,真的可以麼?組織上不管麼?”

“這種事情少有發生的,除非特別個別的案例!怪就怪韓敏自己沒捂好秘密,不早點處理了她,就會牽扯出一堆的人來陪她倒黴!”高原意有所指的說。

田恬這人不傻,但花花心眼兒卻不多,很多事情大方向她把握的很好,這種話裏話就不太看得透了。

看田恬還在蒙圈中,高原忍不住笑了!也是,跟這麼個行動永遠快過腦子的任性小姐說這些,她哪能懂。如果不是這場運動,恐怕她還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富貴日子吧,哪會明白這些雞鳴狗盜的事情。

“好了,反正就是告訴你不許跟著去,真殺人!”高原說完,衝她比了個開槍的手勢,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