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醫院也讓醫生給你看看,傷口不小。”
田恬擔憂的囑咐,讓高原心裏暖暖的,他情難自禁的攥了下田恬的手,壓抑著情緒,啞聲低語道:“別擔心,我能照顧好自己!你一會兒回去也鎖好房門,晚上什麼動靜都不要出來,今天帶著傷員淌了一路的血,晚上怕是會有野獸進村。”
聽他這麼說,田恬瞪大了眼睛,既然知道會這樣,為什麼不提前通知大家做好準備呢?
高原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簡單給她解釋了下,說:“今天事兒太多了,大家本來就驚魂未定的,我不能再用不確定的事來擾亂軍心了。”
更主要的原因是,支書正在穩定大家情緒,他哪能和領導對著幹。出這麼一把事兒,就夠支書喝一壺的了,他哪敢再跟著添堵,萬一這一肚子火都衝著他撒怎麼辦。
高原不止不能亂了現在的陣腳,還得幫著那老東西想辦法推卸責任,不然這麼多年在他身上下的功夫,不是白費了麼。
☆、第42章
幸運的是,當晚並沒有什麼事發生,就是老金溝那個方向,狼叫了一宿。劉巧鳳說,八成是狼群在吃屍體,聽的田恬頭皮一下就炸了。這種事情,對於剛解放不就的新國家來說,並不算是稀奇。但田恬不行,以前看見出殯的靈車後背都直豎寒毛,鄰居誰家要是死人,幾天都不敢回家。這也是她總無法麵對這個時代的原因,人和人之間互相傷害,人命如草芥。。。
昨天粗略統計了一下,和呂文娟一起脫隊的那六七個人,就回來兩個。村長帶過去的那些人,不算傷員就損失了六七個,可昨天他們一個屍體也沒來得及帶回來。如果真像劉巧鳳說的那樣,那豈不是屍骨無存。。。
“那。。如果真是被狼。。該怎麼辦啊。”真的,不是她白蓮花,任誰聽到這種事情心裏都會受不了。有的人前一天還在一起勞動,一起說話呢,轉眼天人兩隔不說,還沒個全屍。
“能怎麼辦,死個把人而已,也就你這種丫頭片子大驚小怪吧。當年外軍侵略和解放後老金溝讓胡子(土匪)占著的時候,可比這邪乎多了。四大隊的那個喇嘛溝裏,當年都讓屍體填平了,不然為啥咱們這邊老山很少有狼虎啥的。就因為這個,它們都在喇嘛山那頭待服了,要不是今年災荒,這些年咱們這頭從來沒來過這些野畜生。
現在就別稀奇畜生吃人了,這沒存糧的冬天啊,離人吃人也不遠了。”別看現在她嘴上說的輕快,現在哪個人會不犯愁,好死不如賴活著,能活下去就算再艱難也沒人願意去死。
劉巧鳳將盆裏的一盆野菜倒進鍋裏,才抓了一把苞米麵兒放裏攪合,剛是收獲季,按說不至於苦成這樣。但是農村人對自家的糧袋子都有數,就分那點有數的東西,現在不勒緊褲腰帶,怕是年關都過不去。
劉巧鳳往碗裏盛的時候,明顯給愛國的那碗幹貨多些,她說:“大妹子,你別挑姐的理,現在這情況,我得多顧著自己的崽子。你是有人心疼的人,別跟姐計較這一口兩口的,姐下輩子當牛做馬報答你。”
借了田恬那麼大的光,再傻她也明白怎麼回事了,所以就算占不到田恬什麼便宜,她也要好好哄著這尊大佛。
“姐你說這個幹嘛。”田恬端起飯碗淡淡的說道。
田恬現在雖然對高原有些朦朧的好感,但也沒到能衝破那些束縛,接受他的那一步。她也不是繃著自己是白富美看不起農村人,而且現在看來都是她在高攀,她就是覺得兩個人沒有處到那一步。她是精神世界比較豐富的人,喜歡柏拉圖式的浪漫的意境的愛情,不喜歡生活在現實裏,屬於有(無)情(病)飲(亂)水(呻)飽(吟)那夥兒的,不然上輩子也不至於剩下。↘思↘兔↘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