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以為,田恬這樣的嬌小姐,這一上午的農活就能把她折磨夠嗆,看到他準會提之前答應她換工的事。

田恬是累p了不假,看到高原這個熟人也很熱絡的打招呼,可是不管高原怎麼給她機會,她都沒有提幫忙換工的事情。

現在的田恬,還是少了以前的刁蠻任性,在她的心裏,人家幫忙是人情,不幫忙是本份。沒誰有義務必須要幫助誰,有時候興許人家真的不方便,不要過多的糾纏,彼此要多留幾分臉麵。

午飯還是玉米麵幹糧,鹹菜加涼茶,發到男同誌那邊的時候,胡軍接幹糧的時候,疼的‘哎呦’一聲。

大家一看,才發現他兩個手掌裏打滿了血泡,一個個都水靈靈的的,跟一串串小葡萄似的,讓人看著就疼。

“這是拉車拽麻繩硬勒出來的!胡隊你咋沒帶勞保手套?!趕緊去衛生所看看吧!”

胡軍沒解釋,擺擺手說沒事,拿起幹糧就咬著吃起來。

“沒事沒事,大家快吃!就是幾個血泡不值得一驚一乍,苦不苦,想想先輩兩萬五。那時候,先輩們因為沒有好的醫療條件,腳爛的一茬接一茬,可為了咱們新民主的解放,依舊完成了漫長的征途!我這幾個小泡,就跟蚊子叮兩下差不多,還去什麼衛生所!”

現在人普遍都皮實,也標榜這種毫不在乎的大無畏精神,讓他多注意後也就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說真的,如果胡小隊不是因為手套借給了她才弄成這樣的,田恬也由衷的敬佩他是條好漢。現在他倒是無所謂了,田恬都內疚死了,用著人家的手套沒幹多少活,反倒害人家受傷了。

吃完飯能休息一會兒,大家也都找地方歇著去了,田恬看大家不注意,就偷偷跟著胡軍後麵去了。

田恬過去的時候,胡軍正呲牙咧嘴的撕血泡呢,那一臉痛不欲生,跟剛才純爺們的樣子截然相反,感覺他都生無可戀了。

“隊長你不說就跟蚊子叮下麼,怎麼自己跑這來叫的這麼慘。”

胡軍見到是田恬,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牛皮吹大了還被女同誌撞破,這讓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情何以堪啊!

田恬知道自己不是幹活的那塊料,當初從家走的時候,就帶了幾種常用的傷藥。說是常用,其實隻有一瓶跌打藥油和一包去痛片,現在的去痛片等同於萬金油。可以治療全身疼,神經疼,傷疼,幹活累的疼。牙疼可以把藥片燒黑了塞患處,出血了可以碾碎了敷傷口,感冒發燒也可以吃,咳嗽氣喘也可以吃!別看藥片不大,但效果絕不誇大,在抗生素不流行的今天,小藥片就可以頂起半邊天。

早上上工的時候,田恬怕自己有個好歹,順手就把它揣出來了,打算挺不住的時刻磕兩粒兒。

“這藥給你拿去碾碎了敷傷口!天氣很熱,這麼大片的傷口不上藥很容易感染!還有手套還你。”

本來胡軍還不想要田恬的藥,在他們這開店處方藥挺不容易的,幫助新同誌那是應該的,不能因為這點事去拿群眾的一針一線!但聽說田恬要把手套也還給他,他就把藥片接了過來,說:“拔草那個活兒看著挺輕鬆的,草葉子其實利的很,跟刀片似的,稍不注意就刮你個大口子。手套還是你帶著吧,我們下午各小隊長總結工作彙報會,我順便找隊裏申請一副。”

人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還有什麼理由拒絕呢,田恬再次對他表示了感謝!除了那些鬥雞眼的紅小兵,這個時代還是好人多啊,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多舍己為人、勇於奉獻的英雄楷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