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恬捧著兩老腫的青紫青紫的雙手,眼淚掉個不停,也埋怨自己沒有本事,重生的人竟然連保下兩個老人的能耐都沒有。而且家裏還一點存糧都沒有了,從昨天晚上開始,三口人就水米沒打牙。

田恬想到廚房看看能不能剩點什麼吃的,她年輕能挺住,兩個老人歲數大了還遭這麼大一場大罪,空著肚子可不行。剛走到院子,就聽見有人輕輕的敲門。這種緊張時候,田恬是不打算給任何人開門的,可來人鍥而不舍的敲了又敲。

想到之前替父母送信的那個人,好像也是這麼晚過來的,田恬這才來到門前,輕聲的詢問:“誰啊!”

“小小姐,是我,福伯!”※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田恬真沒想到這人還有臉回來,一生氣就把門拉開了,也不等他言語什麼,劈頭蓋臉的就衝他去了。

“您老可別叫我小姐,您那一聲老爺,把我爺爺奶奶坑的躺床上起不來了。怎麼,看我全乎全尾的,又來找我的不自在了是吧!”

福伯也知道自己害人不淺,老臉通紅又可憐巴巴的遞過一包東西,說:“我出去找些吃的和傷藥,這才回來晚了,老爺你們還沒吃飯呢吧。”

聽他老人家的意思,主家被他坑掉了半條命,他還想當沒事人一樣再回來!!

現在的田恬可不是以前那個清高又心軟的大小姐,她一把奪過福伯手裏的東西,啪就把門又甩上了,隔著門衝福伯說道:“這東西我收下了,這是你欠我們家的!至於您老人家,還是另謀高就吧,我們田家廟小,容不下您這尊大佛。”

之後也不理福伯的召喚,自顧回內院了,至於福伯,他也不敢把事情鬧大扯,現在和資本家打連連,吃掛落可夠他喝一壺的。其實福伯是真的沒有壞心,真的沒想去坑主家,但他也是真怕事。這種人最可憐也最可恨,平日裏看著老實巴交的,賣起你來卻眼都不眨一下。

福伯拿來的不是什麼好東西,但好賴是口吃的,老兩口還慶幸家裏沒被搜精光,其實廚房裏一顆米粒都沒有了。

第二天宣委和清委會的人來通知田恬到中央表演的事,因為田家昨天被打成了走資派,就算田恬要給主席表演,這幫人依舊當她是罪人一樣吆五喝六的。一行人坐在田家客廳僅剩的幾張椅子上,田恬就低頭站著,一副聽說聽訓的樣子。至於田家老兩口,那得是臉對著牆麵壁站溜直,社會的蛀蟲民主的罪人不配和人民平起平坐。想躲在屋裏不出來,那就是對組織上對他們的再教育有意見,那就再得鬥你個反革反修。

宣委會的領導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剪了個民主頭,一身綠軍衣,清瘦骨感,嚴肅的整張臉一絲表情都沒有,充滿了這個時代的特色。

“田恬同誌,我可跟你說,端正你的態度,不要以為去中央給主席演出,你就不是走資派的狼崽子了。就你們家這成份,組織上依舊讓你去演出,那是給你改過自新的機會。如果這次演出能圓滿結束,我們會上報組織,酌情給你們家一個寬大處理的。”

明知道事實不是他們說的這樣,明知道演出沒她準開天窗,田恬依舊不敢拿喬。跟這幫瘋狗講理,受傷的隻能是自己,他們這一家老弱病殘的,捆一起都不夠人一筷子夾的。

田恬小心翼翼的收起了上一輩子,她們那個時代人的玩世不恭,自以為是的詼諧幽默。因為在這裏,如果流露出這樣的表情神態,那就是你態度不端,足夠鬥你個抵掉朝天,扣你個彌天大帽。

“一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