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力,你瞧瞧下車藏起來”陳少白把一直搶塞到了李重光手裏。自己跑了出去。車子一米開外就是長長的階梯。
閻孝國的拳頭重重的打在阿四的臉上。阿四的意識已經昏迷,隻有一個念頭在支撐著他。不能放手,放手了他就有危險了。
閻孝國對於不怕死的人多少有敬佩的心情。低喃一句是你找死,拎起阿四,準備扭斷脖子了事。
“閻孝國”遠處熟悉的聲音讓閻孝國的動作停頓下來。是陳少白。閻孝國的殺氣不知不覺的淡了。閻孝國一腳踹開阿四,走了過去。阿四昏迷前最後一點意識裏閃過了阿純的笑臉,阿純,原來我最對不起的人是你,可是感情覆水難收,阿四有負於你,阿四的指尖掙紮著摸向懷裏的絲帕。濃烈的歉意湧上來,阿四再也支持不下去,疲倦的閉上了眼睛。
“從我的屍體上過去吧”陳少白擋在閻孝國前麵隻是這樣說,身體因為抑製不住的激烈情緒而顫唞著。
“師恩難忘,我不會殺你”閻孝國盡量克製住自己的情緒,任務當前,兒女情長都要克製。閻孝國從陳少白身邊走過去,沒有料到的是陳少白拉住了擦肩而過的他,或者說抱住了他,攬過閻孝國高大的身軀,抱在了懷裏,是姿勢曖昧的擁抱,身子擋在了閻孝國的前麵。這樣閻孝國應該看不到前麵的情況了吧。重光不可以有事。陳少白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這個。陳少白心裏湧起一陣悲哀。為了達到目的,果然連感情都是可以利用的。自己竟然不知不覺中如此的不擇手段了。“孝國”陳少白除了這聲包含了歉疚的親昵呼喚,實在是說不出更多的話。
“如果沒有李玉堂,你會喜歡學生嗎?”閻孝國被蠱惑一般輕輕的問出口,即使是虛假的擁抱,即使是,他也還是想知道,想有一個可以溫暖自己後半生回憶的答案。
“會”陳少白隻是這樣說,這樣的假設根本就不成立。問題是李玉堂已經有了,陳少白聰慧一世,又哪裏會不明白閻孝國對他的心思。正因為如此,當年評語才會說重話,以閻孝國驕傲的個性斷然不會糾纏於他了,也是希望閻孝國可以放開自己的心魔,可是轉個圈,一切原來都沒有改變。
“那學生就知足了”閻孝國如是說,然後他推開了陳少白的懷抱,大步朝著黃包車走去。陳少白從後麵死死攔腰抱住閻孝國“孫文
已經走了,你放棄吧”閻孝國執拗的掰開陳少白的手,不得已把陳少白摔在地上,看陳少白臉色發白,心裏不忍,手想撫上去摸陳少白的臉頰。李重光下得車來隱身在暗處,在他的角度閻孝國的手看著是要扼住陳少白的脖頸了。
槍聲突兀的響起,連李重光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殺人是多麼遙遠的事。自己的雙手居然沾滿了血腥。
閻孝國看著自己子彈貫穿自己的胸膛,摸一下是溫熱的。血滴在陳少白的臉上。閻孝國伸手撫摸上去,想把血跡擦幹淨,可是越滴越多,根本擦不幹淨。閻孝國順手拿了散落在地上的竹杆,內力把一直竹竿震碎,竹竿破碎成銳利的鋒芒,閻孝國最後的一點力氣
把竹竿超著黃包車裏扔去,要是車裏真的有人估計會被捅成馬蜂窩吧。 車受到這樣大的衝擊滑動著向前之後滾落到台階下去。
閻孝國低低的笑出了聲。
他蹲下來看陳少白。他說“老師,學生已報國恩”然後他倒在地上。臉上洋溢著滿足的微笑,他走之前一定是幸福的。
李玉堂衝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陳少白一臉的血,李重光飛奔到阿四身邊一探鼻息還有氣在,忍耐許久的眼淚終於大滴大滴的落在了地上。一片水漬。
李玉堂挪不動步子,一點點拖著的挪過去。抱起陳少白,“陳少白,我還沒有和你算賬,你居然讓重光當替身,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你不可以死”陳少白暈眩的頭更加昏,可是他睜不開眼睛,這個懷抱太溫暖太可靠,他不想醒。“我也就這麼一個你”李玉堂說完這句話嗚咽出聲猶如困獸。陳少白感受到李玉堂不能言說的悲哀和透入骨髓的絕望,心髒不受控製的縮得緊緊的,比腹部的傷口更疼,勉強自己睜開疲憊的雙眼“那個是閻孝國的血”陳少白虛弱的開口說話,他的腹部傷口又裂開了,一路這樣奔走不裂開就奇怪了。“可以再看到你,真好”陳少白覺得一切都是那樣的不真實,還可以看到這個男人。還可以陪在他的身邊吧。
李玉堂驚喜交集,輕輕吻了一下陳少白的額頭,抱起他。
“還楞著,抱上阿四,找醫生”李玉堂低聲招呼李重光。
沈重陽被送到醫院後一直是念慈在守著,也渡過了危險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