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找一個。
他們可以永遠在一起。
他想起傅宗禹的話,“如果你有一個機會可以永遠不和我分開,明知我會生氣發怒,你肯不肯放棄這個機會?”
邵徇回答不了。
但讓他立刻接受,哪這麼容易,心理上那關根本過不去。
前兩天小風問他,為什麼要跟老板鬧這麼僵。
邵徇說,“我咽不下這口氣。”
小風問,“那怎麼你才能咽下這口氣?”
邵徇給了他一拳,“你就這麼想讓我咽氣?”
小風一臉求饒說,“你再不咽下那口氣,我看老板倒是真要咽氣了。”
邵徇聽得心裏一個翻騰。他害怕聽到這種消息,哪怕是假設都讓他心驚膽跳,坐立不安。
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要折騰到什麼程度才算完。明知道最終隻能妥協,卻非要裝模作樣在這考慮,能考慮出什麼鳥來!
那天傅宗唐說的那麼慘,他聽得心都要碎了。
當初聶桓琛身亡,他被留下一個人活在世上,什麼樣的念頭沒有過。那種被拋在身後的感覺,他太明白。
從找到傅宗唐開始,他每天都在慶幸,也每天都在恐懼。
阿琛第一次死的時候,他痛得去了一層皮,再來一次,隻怕骨頭都要露出來。
他受不了那種痛。
可是傅宗唐總要死的,他沒死在那場爆炸裏,也會在將來老死病死。
好在他終於弄懂了那根該死的簪子,接著傅宗唐被綁架,他把傅宗唐裝進簪子裏,怎麼都出不來……
出不來算了,一輩子這樣邵徇也願意。有些遺憾,但是十全十美的事情世上哪裏會有?
再之後,他們突然一起出現,說現在的他還是完整的阿琛。
還說以後,他們永遠都不用分開。
知道再也不需要麵對生離死別,他心裏的快樂喜悅和激動,不是用語言能描繪得出的。
剁了他兩隻腳,他都覺得應該。
這輩子最大的心願不過如此。能夢想成真,其他再無奢求。
可是這個美夢到頭來並不是自己想要的那個。
還來了個買一送一。
這根本是強迫中獎,你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
嗯,應該說是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讓邵徇放棄聶桓琛,恐怕比登天還難。
他們不就仗著這個,在邵徇看來,他們敢搞這麼多事,根本就是有持無恐。他再抗拒再掙紮,最終也隻能妥協接受。
這就是他逃不出的五指山了。
邵徇的確想不通。
但他也放不了手。
簡閑每天陪著他發呆,“邵徇,你在愁什麼?”
邵徇歎了口氣,“愁什麼?僧多粥少,狼多肉少,他多我少……你說我愁什麼?”
簡閑聽不懂,隻好說,“喝酒。”
邵徇又歎了口氣,“好,喝酒!今朝有酒今朝喝,明朝起來事兒更多!”
不愁了,有什麼好愁的。一千年都等了,多等幾天也不是問題。
總會想通的,很快就會想通的。
等幾天就好了。
……
這一等就是兩個月。
連累得傅氏上下哀嚎遍野。
梁堰泊敲了敲辦公室的門,裏麵說進來。
他走進去,傅宗禹憔悴的臉出現在眼前。見他進來拿出一份文件,厚厚一疊遞過來。梁堰泊接過看了幾頁,慢慢坐在椅子裏。
“老板,你都知道?”
傅宗禹點了點頭,“別擔心,我沒別的意思。”他靠在椅背上輕聲道,“宗唐死之前,告訴邵徇是你動的手,但是他沒有怪你,也沒有告訴簡達,你知道為什麼?”
梁堰泊聽見簡達的名字,眼睛一陣酸脹,“為什麼?”
“因為邵徇相信你說的話,相信你是逼不得已,最重要的是,他不想傷害簡達。”
梁堰泊低頭沒有做聲。
傅宗禹問道,“你最近一直很積極,是不是聞家的子孫,都對權力這麼熱衷?”
梁堰泊苦笑,“簡達不在,我得給自己找點事情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