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班裏的成員多是道上撿來的棄兒,多無名無姓,因此從了班子的風姓。
比如,風家班不大不小,不是很有名卻也不是落魄潦倒。
比如,這地是班子代代流傳的地,建的莊就是為了讓班裏的孩子們有個歸處。
比如,班子和一家生意頂好的酒樓結契,班裏的人每日在酒樓輪著駐場,收入算是不錯……在抵消平日的花費後還有餘裕。
「六六,你有上場過麽?」某日,溫月伴塵練習完的午後,笑問。
「外麵有,瀲樓裏沒有。我還不夠資格哪。」塵笑回,牽著溫月的手,在風家莊外緣行走。
瀲樓,就是那家酒樓的名字。
「嗯?」溫月偏頭,恰好地露出疑惑的表情望著塵。
「就像去你家裏那次,有時會有人請我們到家中表演助興,通常去的就是有能力演出,但沒什麽演出經驗沒辦法在瀲樓裏獨挑大梁的人。」塵有耐性地解釋著,另問:「來這裏好些日子了,要不要到附近逛逛?」
「班主不會罵麽?」
「不會的,該做的練習完了之後大家要幹些什麽班主都不會過問,除非是在外頭生事了,才會惹罵。」塵笑道,帶著溫月轉進一條乾淨卻有些陰暗的巷子。「魅兒,我帶你去集市玩玩吧。」
「嗯。」溫月彎眸淺笑。
時過秋初,已是近冬般的寒。市集並未因天冷而蕭瑟,但人的溫感卻也不會因市集的喧騰而變暖。故,有錢的大戶們裹起了裘衣,尋常人家也盡力地給自個兒多套幾件布裳。
至於風家班麽……對班裏的成員算是不錯的,就算是沒什麽生財能力的孩童,也能穿上劣質的裘衣,雖寒,卻不至於受凍。
寒風拂過,溫月佯裝哆嗦地輕顫,盡管他因為有練武所以不感覺冷,但他想,父親應該不希望他讓人知道這件事。
「父親什麽時候會來呢……」溫月自離家以來便不斷地想著。
雖然塵對他很好,但他還是想快點做完父親要讓他做的事,然後回家。回到那個能天天見著父親,還有總是溫柔開朗地對他笑著的雲的地方。
「魅兒,冷的話就靠過來一點,我幫你擋風。」塵關切道,並伸手輕輕將溫月拉進懷裏。
「你不冷麽?」溫月仰頭,以稚嫩地聲音惑問。
「當然不會。」
溫月看見塵回答時燦爛的笑容,也聽見塵牙關顫喀的輕音。
不過,他知道他該假裝沒發現。
「魅兒,班主前些日子要我問你會些什麽。」沿路帶溫月逛著小攤位的塵邊走邊說到。「如果什麽都不會的話我可以教你。」
「嗯……」溫月眨了眨眼,思考了一下,道:「我會箏。」
「魅兒你會彈箏啊,那改日和我這吹笛的和一曲吧。」逛完了小街道的市集,塵帶著溫月往不遠處的湖邊走去。「我回去就告訴班主,找一台舊箏來讓你練練。」
「我彈箏沒像你吹笛一樣好。」溫月跟著塵在湖邊草地上坐下後,半窩在塵的懷裏取暖。
塵笑道:「慢慢練就行了,練得好的話,咱們就有機會一起上場哪。」
「好。」溫月靦腆而輕柔地笑著,原來燦晶的眸子變得像是蓋上了一層迷霧般深蒙。
塵望著,刹時覺得那雙眼是一個潭子,深邃且讓人情不自禁想掉落。
然而,一瞬過後,引人陷落的雙眸彷佛是他的錯覺般蕩然無存,隻見溫月以疑惑的神情望著他。「六六,你在發呆?」溫月伸手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