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兄台見笑了,昨夜裏我喝了些酒,竟是把昨日裏才背下來的清靜自然法給忘了個一幹二淨。”
元明不禁啞然失笑,說道:“兄台怎麼昨日才去背誦這些,據我所知,不應該是道家各個學堂裏人手一份嗎?”
瘦高個子麵色一暗,遞著聲音說道:“我家裏極為反對我修行,因此自然沒有錢去交學費了。”
“恩?學堂裏還要交學費嗎?”
“這位兄台莫不是在取笑我,道家學堂入學需先交兩千兩銀子,才可入學。”
元明一愣,不由得心中有些暖意,想到那位典方教習僅僅見過一次,就這樣毫不猶豫的把自己收進了學堂,還給了自己那本極為珍貴的清淨自然法,心裏竟是不由自主的升起了淡淡的思念之意,神情有些恍惚。
“對了,這位兄台,還未曾問過你的名字。”
元明收回心思,淡淡一笑,說道:“叫我元明便可,是東都養心齋裏的學生。”
瘦高個子此時像是破罐子破摔,心情反而好了很多,除了麵上還有一絲悔恨之意外,竟然有功夫開起了玩笑。
“養心齋?那可不得了,那可是道家三十一所學堂裏最好的一個,聽說天機門的掌門大人就在那裏任教。”
瘦高個子說著,臉上不由自主的顯出了毫不掩飾的羨慕與向往,倒像是一個沒有城府,單純樸素的少年,看他一身淡青色的絲綢袍子,家境想必不錯,元明倒也不掩飾什麼,反倒是起了結交的心思,問道:“兄台是哪裏人?”
瘦高個子摸摸腦袋,像是有些不好意思,說道:“我家是南方的,父親做些酒樓生意,我姓劉,家裏排行老六,兄台喚我小六就好。”
元明哈哈一笑,伸手拍了瘦高個子的肩膀,“劉小六,小六兄真是有趣。對了忘了和你介紹了 。”說著,一把拉過身邊一直悄悄瞅著自己兩人的連英,介紹到“這位是中土的皇子,也是來參加入門試的。”
小六嚇了一跳,仔細一打量,眼前的少年雖然文士打扮,但腰帶,頭巾無不繡著金線,雍容大氣無匹,隻是少年臉上明顯帶著一絲青澀與靦腆,並沒有想象中的霸氣,再加上少年漏出的一絲討好的笑容,慢慢安定下來,試探性的打了一個招呼。
“你………你好。”
少年行子的臉上頓時露出驚喜的笑容,說道:“六哥,你叫我連英就好了。”
小六連叫不敢,幾人正小聲聊著,雨也慢慢的停了,這時,石坪四周忽然響起一陣中正莊嚴的樂聲。
有大人物要到了。
四位皆身穿黑白兩色道袍的道士湖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中,隻是顏色略有不同,有的黑色多,有的白色多。
一位容顏清麗、氣質寧和的女子。那白衣女子低首垂眉,素手如雪,一管瑪瑙洞簫斜倚於唇。清晨朝陽灑下,宛如夢幻。隻收袖口邊有一抹黑色的花紋,更顯得空穀幽蘭,不可褻瀆。
白衣女子放下洞簫,抬起頭來。不少考生啊的一聲,食盒什麼的當啷掉地。陽光斜斜照在她的臉上,分不清究竟是陽光照亮了她,還是她照亮了朝陽。那張臉容如她簫聲一般淡遠寂寞,仿佛曠野煙樹,空穀幽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