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道狹窄,將士們隻有屈膝而坐,但累了一天,沒心思挑挑撿撿, 北原就這樣, 整日讓他們吃沙吃土, 早都習慣了。

木蘇嬈嬌生慣養小半輩子,半分苦都沒嚐過,要不是拉不下帝王顏麵, 早一口一抱怨了。

眼下得以休息, 拽著香九走到洞口, 這處地界勉強平坦, 她枕上香九的腿,作勢睡了。

司徒將軍是一猛將,主動擔當起守護之責,默默陪伴在帝王身側。

有一忠心的士兵熱情道:“將軍您也累了,小的幫您守吧。”

被他一個瞪眼, 嗬,想和我搶拍馬屁的機會!做夢!

士兵:“……”

不過他不吃獨食,把看守啞巴的任務交給了他。

眾人一夜好夢,相安無事。

三個時辰後,再次上路。

就這般摸摸索索,一直走到第三日。

“三天了,隆親王到底在哪!耍老子呢!”司徒將軍摁不住暴躁脾氣,衝啞巴怒吼。

說著,擼了擼袖子。

香九生怕他施展暴力,啞巴要是被打出個好歹,誰來帶路。

木蘇嬈的脾氣和司徒有異曲同工之妙,找了三天,她心頭火一直在拱,溶洞雖大,但三天總該能瞅見狐狸尾巴了。

結果呢,狐狸毛都一點沒有。

戲耍她呢!

為此,她默認司徒將軍的惡行,無異於助紂為虐。

司徒將軍對啞巴連踢帶踹,拉都拉不住的那種。啞巴倒是抗揍,且求生欲旺盛,往香九身後躲。

吵吵嚷嚷中,忽聽有貓叫。

哪來的貓?

……是暗號!

木蘇嬈豎起食指抵住唇,示意眾人噤聲。

貓叫再次響起。

兩長一短。

香九捏著鼻子,接下句,兩短一長。

下一刻,熟悉的聲音響起:“容二城主。”

“夢茯苓!”香九激動萬分,隱隱有種他鄉遇故知的奇異之感。

她抬腳欲走,卻被木蘇嬈拽住上臂,香九看向她,驚訝後,回過神。

她們分別三天,什麼事都可能發生,小心為上。

香九拍拍木蘇嬈的手背:“你且放寬心。”

言罷,不遠處幾個人影映上洞壁——夢茯苓正往這來。

愈是靠近,愈是能聽清她們雜亂的腳步和粗重的呼吸,隨即是彌散開的血腥味。

“她們受傷了!”司徒將軍嚴肅道。

話剛出口,一沉悶的聲音響起,像某樣重物猝不及防落地,伴隨幾位女子的嚶嚶哭泣。

是夢茯苓摔倒了。

司徒將軍給身旁的士兵打了個手勢,幾人迅速衝出去,回來時,各自攙著招搖樓的姑娘,其中一位正是夢茯苓。

香九幫把手,將人放到洞壁邊緣坐下,掏出金創藥敷上傷口。

“怎麼回事?”木蘇嬈待人緩過氣,迫不及待地問。

夢茯苓飲了口水,嗆道:“……昨天半夜,我們與隆親王正麵遭遇……”

開口即使重點,搞得眾人很興奮,尤其是木蘇嬈:“他在哪?”

夢茯苓慘淡一笑:“他在暗中觀察我們每一個人,此時此刻亦是如此……他在消耗我們的耐心、體力和意誌。”

“告訴朕,他在哪!”

“就在這裏!”夢茯苓的身子往下滑了滑,她手臂有刀傷,最深的傷口在腹部,香九為她止住血。

夢茯苓摁住傷口:“皇主子,別找了,他會來找我們的,就像獵人捕獵,暗中觀察,一擊致命。”

“當務之急,是先找到容大城主,分開行動反而中了隆親王的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