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了掌心瞄了一眼——是血!
“桑娘,她傷得不輕,你快去瞧瞧,這附近可有止血草?”雲舟不敢多做遲疑,海邊漁民若是在海裏傷了,大多都是采些當地的止血野草匆匆處理。
“嗯!”桑娘將小舟舟頭的燈籠用火折子點亮後,便提著燈籠四處找尋止血草去了。
雲舟極為小心地將那女子扶著走出了小舟,待走上岸後,她便將女子扶著再次坐了下來。這海水與清水不一樣,傷處一直這樣蜇著,不知會有多疼。
“姑娘,你別亂動,不然血流得更多。”雲舟急然說完,便匆匆拾了些幹柴過來,在這姑娘麵前生起了火堆。
她就那樣靜靜地看著雲舟,眸光一直那麼迷離,甚至似乎被誰抽離了氣力,身子一歪,便癱倒在了地上。
桑娘揪著止血草,一路小跑著跑了過來,“舟姐姐,草來了!”
雲舟緩了口氣,她將那女子翻轉了過來,柔聲解釋道:“姑娘,你跟我都是女子,別怕,忍一忍,這草藥雖然有點蜇人,但是止血效果很好的,”略微一頓,聲音更柔了幾分,“你會沒事的。”
“好……”
女子隻簡單地說了一個字,便悄悄地咬緊了牙關,可握在右手上的短刃卻還緊緊地捏著。
雲舟拿著自己的匕首,小心翼翼地把女子傷處附近的衣裳劃開——傷她的凶器是一枚黑鐵蒺藜,傷口的血泛著一抹幽青,顯然是淬過毒的。
“忍忍。”
雲舟拉了袖角墊手,捏住了那枚鐵蒺藜,用力拔出的同時,隻覺得大腿被誰狠狠地揪住了。
“嘶——”雲舟痛得倒吸了一口氣,低頭一瞧,隻見那女子此時正狠狠地揪住她的腿肉。
還能怎麼樣呢?隻能忍著。
雲舟的眉心都扭在了一起,她騰出手來,從桑娘手中拿過了止血草,急聲道:“桑娘,去把行裝盒子裏的幹淨帕子拿來。”
桑娘點頭,快步跑向了小舟。
雲舟將止血草快速咬入口中,嚼個稀爛之後,便將止血草敷了上去。
“嘶——”再一聲痛嘶,雲舟忍不住叫了出來,“疼!疼啊!”
明明這女子連坐都坐不穩了,為何捏起人來,還那麼疼?雲舟暗暗想著,隻怕自己的腿肉要被她揪下來一塊。
桑娘拿了幹淨帕子過來,雲舟接過來,迅速壓上了這女子的傷口。
“啊!”雲舟這次是真的疼狠了,她再也忍不住,跳了起來,終是掙脫了那女子的手指。
桑娘愕然看著雲舟,焦急地問道:“舟姐姐,你這是怎麼了?”
雲舟一邊搓揉著疼處,一邊再次靠了過來,“沒事,沒事,我應該是沒事的。”顧不得檢視自己,她瞧見了那女子痛得蒼白的臉,心頭一軟,靠近了那女子柔聲勸慰道:“忍忍……蟄過了就好……嘶!”
哪裏想到這女子突然捏住了雲舟的手,若不是她受傷了,怕是自己的手指要被她給捏斷了。
“吵……”
雲舟眼淚都要湧出來了,聽見那女子低聲說了一個字,不禁蹙眉苦聲道:“姑娘啊,您高抬貴手,我保證一個字都不說,好不好?”
“不……好……”
女子的嘴角微微地彎了起來,她怔怔地望著雲舟,不知在想什麼?
雲舟被她看得有些不自然,她忍痛看了一眼天色,對桑娘道:“桑娘,再過一個時辰,天便要亮了,你快拿著珍珠回去交了,不然桑大叔是真的要捱板子了。”
桑娘有些不放心,“舟姐姐……”
“沒事,你先回家,幫我給舅舅也報個平安。我等這姑娘好些了,便扶她回村中休養。”雲舟說完,低頭看向那女子,“我既然救了你,便不會把你中途扔下,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