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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貓現代】歐遊 之 康斯坦茨篇(1):康城
緬懷之作,無影射,無原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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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遊by契成之偕
一、康城
白玉堂直到很久以後才終於承認,他和展昭的緣分,其實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了。
但是一開始,一開始,他是不會知道的。他甚至不能知道,五個月後,自己將會去南德邊境,一個叫做康斯坦茨的小城,從此,人生的轉輪被改變,或被開啟。
而現在,他隻是深夜坐在電腦前,隨手拉開收藏,點了一個網頁。彈出的是窮遊網。白玉堂喜歡旅行,在英國6、7年了,這個島國大大小小的城市、鄉村,也算被他走了個遍,歐洲大陸亦是每年必去的。雖然以白玉堂的家境,他大可不必以窮遊er自居,但白玉堂心目中的旅行還就是這樣的,背著包,搭火車、換大巴,用自己的腿,去印證那些要經曆的地方。住五星級又有什麼意思呢?白玉堂每次都想,這天底下的酒店,還不是一色一樣的“國際化”了?他喜歡的是那些當地人開的“民居客棧”,所謂的異國風情,也隻有在那樣被忽略的角落,還能有幾分留存。
今天窮遊置頂的貼子是篇講南德遊記的。樓主隻寥寥數語,配以數幀照片而已。但照片是拍得真好。巴伐利亞的鄉村有種與世無爭的童話氣息,在鬱鬱樹林畔的小屋,有著原木敦實的大斜屋頂,牆壁和門窗被漆成鮮豔而溫馨的色調,看著如茵綠坡迤邐而下,褐色矮腿馬和灰撲撲的牛羊點綴在草地間,吃著草兒,也許還打著盹兒,仿佛是世事靜好的完美注解。
白玉堂是個不折不扣的都市動物。生在上海,長到十幾歲就被送到倫敦念書,他還沒有住過少於千萬人口的城市,所以這樣的照片,對他還是有吸引力的,特別是在此刻,他寫畢業論文已經要寫吐了這麼一個晚上。
也許是時候換個地方呆著了,白玉堂想。然後他就看到了那幀照片。
標題是“康斯坦茨——被波登湖流過”。波登湖白玉堂知道,在德奧瑞的交界,諾大一片狹長形的湖水,連著萊茵河,沒準還連著阿爾卑斯融雪水,自中世紀起就是地中海商人北往的途經要道,據說沿湖城鎮得數百年滋養,仿佛就此停留在了曆史的隧道中,靜謐秀潤的看不出時間流過的痕跡。
那康斯坦茨就是其中的一個城市了。仿佛是臨上橋時對盈盈湖水的回眸一瞥,在略高的地勢處,將蜿蜒的湖堤和大半個漫漫幽藍的湖麵盡收眼底。彼時大約是黃昏,空氣中微有金紅的光澤,灑在深藍湖麵上,粼光點點,隔著電腦屏幕都有蕩漾之感。湖堤延展到看不見的遠處,一溜梧桐正是濃翠之時,掩映著背後童話般色彩斑斕的一排矮樓,隱約也可看見尖尖的煙囪和紅色的屋瓦,以及簷下柱上繁瑣的雕塑,照片的盡頭卻還不是湖的盡頭,隻是桅杆叢叢、白帆耀眼,仿佛就要駛進淡在遠處的阿爾卑斯的朦朧雪色。
但這些都不是讓白玉堂瞬間怔忡的理由,他也說不上來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隻覺如鄉愁般,突然就對那方景色有了近乎哀傷的向往。哀傷,這放在一貫活得隨意而盡興的白玉堂身上是個突兀的詞。白玉堂不記得自己從小到大,什麼時候真正哀傷過。他從來什麼都有,也什麼都不在乎。但是此刻,仿佛突然就觸及了心底深處某個被長久忽略的角落,因為不設防,於是被驚得分外狼狽。
白玉堂對這樣的自己很不習慣,他靠回椅背上,揉揉眼睛,再搓搓臉,重新去審視那張照片。構圖不錯、光線和色彩都不錯,直接印出來,就可以當作明信片了。但似乎也隻是這樣。剛才在刹那間打動自己的到底是什麼呢?也許是那仿佛遊離於塵世外的悠閑?的確,湖堤上三兩個人影,遛狗的、垂釣的、更有人坐在堤坡上喂天鵝,兩隻大白的天鵝正朝那人遊去,更有一隻捷足的,正匍匐在那人腳畔,一點白色偎著藍色清淡的人影,使那樣普通的顏色也格外悅目了起來,讓人聯想起諸如藍天白雲之類自然而和諧的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