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浩東和薛振海的同一時間,新化區烏蒙山的一棟高級別墅內,一個穿著一套黑色中山裝的魁梧男子,手拿一部手機,邁著急促的步伐走到二樓書房前,輕輕敲了敲門,向裏麵喚道:“八爺,有您的電話。”
“什麼人打來的?”向八的聲音從書房裏傳了出來。
“徐元洪,聽說有急事找您。”魁梧男子恭謹地道。
“徐元洪?他這麼晚找我什麼事?電話拿進來。”
魁梧男子恭謹地道:“是,八爺。”旋即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這間書房內和尋常人家的書房略有不同,正麵牆上掛著一副字,這副字上隻寫了一個偌大的繁體字,義!
這個義字筆鋒鋒利,宛如一把寶劍勾畫而成,似要穿透紙背,錚錚殺氣躍然於紙上,但又不失圓潤,卻是難得一見的一副好字,顯然是出自名家的手筆,不過因為沒有署名,也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這幅字從東幫創立之初就傳下來,一直代表著東幫一直以來恪守不變的宗旨,也正是這個宗旨,使東幫雖然是黑道幫派,名聲卻並不狼藉。
今夜向八穿著的還是一套老式中山裝,似乎五十年不變。他接過魁梧男子遞來的手機後,對著手機笑著說道:“喂,徐局長啊,今天吹了什麼風,竟然親自打電話給我向八,真是榮幸得很啊。”
“深更半夜打電話給八爺,沒打擾到八爺休息吧。”
“沒有,沒有!我一般都看完電視才睡的。”
“那八爺留意一則新聞沒有?”
“新聞?什麼新聞?我不大看新聞沒留意到,難道有什麼重大新聞我不知道?”
向八的話才說出,那個魁梧男子繞到向八身側,在向八耳邊低語幾句,向八的眉頭立時皺了起來。
徐元洪的聲音續道:“八爺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也好,我就開門見山吧,我今天晚上冒昧打擾八爺您,實際上是想和八爺打聲招呼。時浩東那小子敢刺傷我兒子,要我斷子絕孫,這筆賬我非找他算不可,還請八爺別讓我為難。”
“小東麼?怎麼可能?你會不會搞錯了?”八爺打哈哈道。
“怎麼可能搞錯?八爺你也別給我打馬虎眼,你到底是怎麼個看法?給我個爽快話吧。”似乎已經失去了耐心。
“這件事非同小可,我看還是查清楚比較好。”
“八爺這是打算要和我拖了?那好,我擱一句話在這,不管八爺是否會插手,時浩東那小子的命我是要定了!”
“徐副局長,你這是到我這來示威來的?”向八聽到徐元洪這麼說,臉色也寒了下來,不溫不淡地說了一句。
“在華興市誰敢在八爺麵前示威?我隻是在表明我的立場,省得到時候大家難做。”
“好,你不是要我給你表明態度麼?我這就表明我的態度,時浩東我是保定了,他要是出什麼事,哼!我們東幫也不是那麼好說話的。”
“既然這樣,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竟是先掛斷了電話。
向八合上手機後,在屋中踱著腳步,臉色越來越寒。
魁梧男子見向八這副表情,知道向八火氣上來了,腰彎得更低,一動也不動。
“啪!”
忽然,向八將手機怒摔在地上,旋即手指門口方向,大喝道:“草他麼的!徐元洪他麼算什麼東西?敢在我麵前逞威?你即刻放話出去,給我立即查徐子翔住哪家醫院,查到後把那小子給我剁了!”
魁梧男子低頭應道:“是,我這就去放話。”恭恭敬敬地往門口退去,退到門口時,正要轉身往外走。
向八忽然又喚道:“等等!給我拿一部手機來!”
魁梧男子立馬躬身道:“是,我這就去拿!”轉身出了門,帶上房門後,疾步往樓下走去,不多時又折轉回來,敲門之後,走進書房,拾起地上被砸爛的手機,抽出裏麵的手機卡,安裝好後,雙手遞呈給向八。
向八怒氣稍減,揮手道:“快去吧。”旋即撥打了時浩東的號碼,不想提示的聲音竟然是用戶忙。
此時,時浩東和薛振海仍在通話中,在先前的一段時間裏,時浩東從薛振海口中得知,那幾輛準備攔截自己的麵包車爆炸了,總共死了十二個人,現在都已經上了華興市電視台的新聞,鬧得滿城皆知了。
對於出現這樣的情況,時浩東感覺有些意外,也更加謹慎,按照華興市警察一貫的做法,這樣的案子被曝光了,勢必要找一個替死鬼,而且,自己弄了徐子翔,徐元洪恨自己入骨。
所以,雖然說那十二人的死可說與自己完全無關,但徐元洪很有可能會把罪名推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