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麻煩你,不要用這張臉擺出那副表情看著我……”

“好吧。既然你堅持從我口中聽到一切緣由,那我便老實交代好了。”

“我的本意其實是想回到過去救你,但我千算萬算沒算到那穿越時空的時間並不能由我控製。我嚐試了很多次,都不能在最關鍵的時刻出現。總是……慢了一點。” 他說到這裏的時候,看著白毛道長的眼神近乎絕望。

床上的白毛道長沉默許久,“龍宿對我說的未來,其中說到孩子一出生便是個死胎,其實不止如此吧?”

“是。”

“唔,那麼,是我和孩子一起拋棄了龍宿?”

“……嗯。”

床上的白毛道長怨念了,“你是想說我堂堂一介先天真的難產死了?”

“我知道這死法對你來說很挫,但確實如此。”桌邊的白毛道長冷冰冰的陳述著,這讓床上的白毛道長開始警惕,“你既然救不了我,還來這裏做什麼?見我最後一麵?”

桌邊的白毛道長不回答,隻是撥弄著手中的拂塵。

床上的白毛道長直直地瞪著對麵那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告訴我,如果疏樓龍宿還是疏樓龍宿,劍子仙跡又死在此時,那麼你是誰?”

桌邊的白毛道長身體一顫,緩緩抬起頭,露出一抹苦笑,手也隨即抬起在臉上一拂,“劍子,汝說吾到底是誰呢。”

終於聽到這熟悉的儒腔,白毛道長愣愣地看著對麵白衣白發的龍老爺,出口的第一句話便把這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悲傷氣氛撲滅。

“龍宿,你一定是感染了火宅那群外星人的分裂病毒,還嚴重影響到你的心智發育,這樣對身心健康不好……”

龍老爺爆了根青筋,溫柔的笑著說道:“劍子,吾真是許久沒有因為汝爆青筋了,一時甚為懷念啊。”

“你如果想的話,我不介意讓你一次爆個夠,保證終生難忘。”

聽到這句話,龍老爺偏開頭,“劍子,汝早就讓吾終生難忘了。”

“哈。”白毛道長不著痕跡的移動手掌撫著自己的肚子,身體微微後仰靠著土牆,龍老爺不是沒注意到他的小動作,他更加知道兩人再次離別的時間已經很近。

“你不打算跟我解釋兩個龍宿的事麼?”

龍老爺歎氣,手中的拂塵一掃化成一把他拿慣了的紫色珠扇,“其實,當年吾回來之後,汝和孩子已經身死。刺激過度之下,吾陷入了深眠。再醒來的時候,吾才發現自己當時在不知不覺間分成了兩個,一個保留有全部真實記憶,另一個的記憶卻是自己臆造的,吾以此欺騙自己,汝還活著。”

白毛道長無比感動的對龍老爺說道:“我有兩字做評,你要聽麼?”

“以吾多年對汝齷齪之內心的研究,在如此情深切切的時候汝還是別說話了。”

“但這樣我會抑製不住自己滿腔想要對你傾訴的心情。”

“汝如果實在想要傾訴,可以采取身體接觸的方式。”

“你個死沒良心的,明知道我快死了還說這種話?”

龍老爺本想繼續接口,話到嘴邊突然哽住。白毛道長似乎也注意到好不容易轉好的氣氛再度被自己一句話弄僵,他補救性的說道:“咳,是說,龍宿啊,你幹嘛變成我的樣子?你不覺得以這模樣調♪戲你自己很……”

這一次,龍老爺頭上爆的已經不是青筋而是血管了。他白了眼白毛道長,自嘲道:“是啊,吾不僅身分精分吾還水仙呢。”

“可憐的。”白毛道長投過去一抹同情,“你可以繼續睡覺,繼續仇恨的,何苦清醒了跑回百年前來折騰。”

“吾受夠了。”龍老爺如此說道,又開始低頭玩自己手上的珠扇。白毛道長無力地倚在土牆上,隻覺得說話也開始困難起來,“所以,你這次回來,不是為了救我,也不是為了見我最後一麵,是想去殺了你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