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重迷霧籠罩著清晨的城市。
街道上安靜得出奇,既無車輛,也無行人,隻有紅綠燈在一片白茫茫中閃爍著微乎其微的光。
恍惚間,十字路口的對麵似有倩影搖曳,忽遠忽近,若隱若現。許是這霧融進了眼裏,又順著流動的血液一點一滴地蔓向心髒,才會如此般,在心尖劃下一道細膩的癢。
下意識地跟了上去,不知怎的卻來到了一個空曠的廣場,地麵的一塵不染像是飽受了暴雨的清洗。周遭的建築竟斜勢而生,鋪天蓋地令人窒息。
茫然間,一支透著悲涼的童謠從四麵八方傳來。
“洞悉的眸,無果的守,忘卻還是遺忘就像蜃市的樓......”
抬眸,一時間天旋地轉,目及之處在頃刻間都扭曲在了一起,最後歸於無盡的沉寂。
經受了仿佛從高空中墜落一般的失重感後,蘇慕晚醒了。
她從床上坐了起來,扭頭看了看擺放在床頭的小鬧鍾,時針和分針分別不偏不倚地指到了6和12這兩個數字上。不安地起身,晃著白皙而修長的雙腿緩步踱至窗台前,用細如蔥白、骨節分明的手拉開厚重的窗簾。
映入眼簾的是街道上稀疏的車流和綽綽的人影。
見狀,蘇慕晚如釋重負般的舒了口氣,素齒於朱唇張合間一覽無餘。標準的鵝蛋臉在透進窗的晨光中略顯蒼白,兩彎柳葉眉微微顫動著,似是在訴說著主人的疲憊。迷離的眼神昭示著她尚未徹底清醒,眼角的輕揚卻讓她僅有二十歲的臉媚態橫生,青澀中參雜著嫵媚。
她看了眼係在左手上的紅繩,重新躺回到床上,安然入睡。
再次睜眼時,已是上午10點。忽然記起和柳夜有約的蘇慕晚慌忙起床,洗漱穿衣一氣嗬成。隨手抹了個防曬霜,大大的黑框遮住了自己的半張臉,也掩蓋了嫵媚的氣息,看上去就是一副涉世未深的乖巧模樣。在和媽媽說了聲“不回來吃午飯”後便急匆匆地出了門。
蘇慕晚一路小跑著來到了書店,發現柳夜早已在門前恭候多時了。
“你是龜速移動來的嗎?”柳夜滿臉嫌棄地問道。
“我肯陪你來都不錯了。你再多抱怨一句我就打死你。”
柳夜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心想果然乖巧隻是表象,乖張才是本我。但隨即又不怕死地用仿佛發現了新大陸的眼神上下打量著蘇慕晚。
“你這麼看著我幹嘛?”
“你是不是沒睡醒?”
“?”
“不然怎麼會穿著一身郊遊裝來逛書店......”
蘇慕晚聞言難以置信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穿著,扶額道:“完了,剛才出門太著急穿錯衣服了。這是為後天出遊而準備的服裝。”
“你應該慶幸自己還記得穿衣服……我們趕緊進去吧。”
二人一起步入書店。
這家書店的規模適中,卻有著驚人的藏書量。一道道繽紛整齊地豎立在書架上,琳琅滿目,應接不暇。
蘇慕晚獨自在書架間穿梭。每次在一個書架前駐足,她都隻是不緊不慢地掃過一眼,卻從不伸手去取出任意一本書。
“唉,看來是蘇學神看不上這些書。” 柳夜見狀酸溜溜地挪逾了蘇慕晚一番,“成績好果然了不起嗚嗚嗚......”
蘇慕晚默默地翻了個白眼,表示不想理他。
走馬觀花間,一本顏色十分好看的書引起了蘇慕晚的興趣。封麵的顏色遠看為七色相間,近看卻是七色揉雜。更令人詫異的是,書被從書架上取下來的時候,乍一看又幻化成了黑白,仿佛潑墨的山水畫。
“做這封麵的美工的實力不錯。”蘇慕晚的眼中劃過了一道讚賞,但在翻開這本書看到裏麵的內容後,腦海中隻剩下一大串省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