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段(1 / 2)

到我回來的。”

趙明軒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麵對,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年紀大了,所以做每個決定都變得這麼艱難。可是這一刻,他真的覺得,就像以前那樣過一天算一天也沒什麼不好。

陳良就站在門口,眼角有些發紅的看著他,可是趙明軒一句話也沒有說。扒著門板的手指漸漸鬆開,陳良頭也不回的走了。

房子空了下來,趙明軒從地上撿起一枚硬幣,又扔回地上,硬幣落地的聲音分外清楚。趙明軒坐在地上想,陳良大概不會再回來了。

機場裏,陳良站在人群中,突然覺得很茫然。手插(河蟹)進口袋,摸到了一塊冰涼的物體。陳良想不起自己曾經在口袋裏放過這麼個東西。遲疑著拽了出來,是一塊刻著觀音菩薩的玉。趙明軒這幾年自駕遊的時候,都會帶著它,說是出門在外,帶個能保平安,陳良那時候沒少因為這事兒笑話他。但是此時此刻,他突然明白了為什麼趙明軒會把選擇題扔給他,因為這道題趙明軒同樣做過,而且早就有了答案。不管是舍棄事業,還是舍棄感情,趙明軒要的,不過就是四個字,心甘情願。

陳良走後,趙明軒開始習慣於每天準時收看新聞聯播。四個月後,八名維和警察在海地遇難。趙明軒開始失眠,季珩說他老謀深算,其實他什麼都算不到。敘利亞是個什麼樣的國家,他隻在地圖上,電視上看過。陳良會在那裏遇到什麼樣的困難和危險,他根本就算不到。

趙明軒開始習慣性的接聽不認識的電話號碼,雖然陳良走之後一個電話也沒有打回來,但是趙明軒還是擔心萬一。新學期開學的時候,趙明軒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裏隻有輕微的呼吸聲,沒有其他聲音。但是,趙明軒就是覺得電話那頭的一定是陳良,他這麼想的,於是也就這麼問的。電話那頭沒有答複,趙明軒又問了一遍,那邊就掛斷了電話。

趙明軒又接了司法考試輔導班,講了幾天,嗓子疼得厲害,說不出來話,吃藥也不管用。去醫院看,說是咽炎。開了一堆藥,末了大夫說,主要還得靠養。煙最好就別抽了,辣的也少吃,話少說,趙明軒忍痛隻講了一期課之後就沒再講了。一閑下來,日子就過得很慢。趙明軒喝著胖大海泡的水,心想自己真是自作自受。

--半年後--

“前兩天看新聞,說小警察他們回來啦?”季珩在電話那頭聒噪,“那他到家了沒?”

趙明軒說,“我不知道。”

“回沒回家你還不知道?”

“你說的家是我家麼?”

季珩愣了,“不是吧,你倆還沒和好啊,我以為你們國際長途得一個禮拜掛一次呢。”

趙明軒樂了,“他沒給我打過電話。”

這回季珩徹底傻了,“怎麼這樣啊?”

“嗯,就這樣了。”趙明軒躺在沙發上,眯起眼睛看著在陽光中飛舞的灰塵。前兩天,電視台又把那個老早的賀歲篇翻了出來,好像是叫不見不散。挺歡樂的一部戲,到末了還讓人心酸了一把。

“我把我的愛人丟了”,趙明軒心想自己會不會也混成這樣,七老八十的時候才能和陳良再見麵,哭都沒有力氣。

“你倒是說話啊!”季珩在那邊嚷嚷。

門口又傳來了敲門聲,趙明軒腦子一團糟,對著電話說,“我先不和你說了。”然後從沙發上起來,抹了抹眼睛,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