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段(2 / 3)

低了低目光,看著麵前停止了動作的雲雀。六道骸緩緩地揚起嘴角,露出個讓雲雀看不懂的笑容。

“結果,還讓我和你們一樣傻。”

為了在意的人,自己難過也不要緊,這種事情……

真是,像個笨蛋一樣。

“還差一點點……”

咬緊牙關,綱吉小心地將左手向上探去,握緊一枝細幹,腳下用力,帶動整個身子往上。瘦小的少年用盡全身的力氣往上攀爬,好幾次都險些沒踩穩就是要滑下去。唯一能使用的左手也已經是斑斑跡跡的傷痕,滲出了血。少年的模樣看起來相當狼狽。

他卻下意識地認定那個人就在這麵圍牆的那一邊。因此他必須越過去,到他的身邊去。

澤田綱吉呼了口氣,繼續緩慢而用力地往上。他身上的白色風衣已經被蹭髒,白皙的臉頰上也有明顯的灰塵和泥土的痕跡。綱吉卻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隻是昂著腦袋,看向高處。

很累、很辛苦,他卻覺得心情前所未有地愉快。不知不覺嘴角早已帶著笑意。大概是就快可以見到那個人的緣故。

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努力也是這麽快樂的事情。感情是需要相互付出的,沒有一方給予,另一方接受這種不平衡的事情。不管是對他,還是雲雀,他都有著這樣做的理由。

喜歡著一個人的心情該是怎麽樣的。他現在似乎更加地明白了。雲雀究竟是怎麽想的,他現在還不想去思考。隻要將想法和感情都告訴了那個人,就可以了。那就是他現在該做的事情。

他堅信著他們還有著很多個很多個吹著西風的季節,就像他們相遇的那個傍晚。自己仍然是個畫畫的少年,而對方也依然坐在屬於他的位置,逗弄著絨黃色的小鳥。偶爾回過頭,嘴角浮起淡淡的笑容,無比溫柔。

澤田綱吉深深吸了口氣,腳下一用力,整個身子跨坐到那延向圍牆內麵的、粗壯的樹幹上。他的模樣非常狼狽,白皙的臉頰和白色風衣都被樹身弄得髒兮兮的,左手更是布滿不大不小的傷痕。

處於高處總是可以享受到比地麵更多的風。淪冬的寒風刮得讓綱吉有些受不了,盡管如此陽光卻依然讓他感到很溫暖。天空也變得越來越晴朗,少年就這樣坐在枝幹上,柔軟的褐發散入了風裏。他抬頭一望,便定睛地看向圍牆內麵正在中庭裏對峙的兩人。

這是非常巧合的契機,雲雀和六道骸離自己的距離並不遠。他呆滯地看著雲雀不斷將手中的銀拐向六道骸擊出,而對方也不再是單純的閃躲,不知何時握上了他從未見過的三叉戟,與雲雀僵持到一塊。

風有些大了。狠狠地吹起他白色風衣的衣擺,領子的拉鏈拍打到他的臉上,有些生疼。澤田綱吉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子,往枝幹的外端挪近了一些,此刻他身下已經是圍牆的內部了。

風太大,他聽不清雲雀和六道骸在說些什麽。身體已經很疲憊了,劇烈的跑動早已幾乎將他的體力都耗近,方才又花了許多力氣爬到樹上來。身體原本就還在接受治療,每日服用藥物也讓他非常虛弱。綱吉感覺到眼前有些搖晃,身子險些穩不住。

再等一下就好……最起碼,要先告訴那個人。

他睜開眼睛,不顧眼睛被風吹得生澀。他遠遠看向那個黑色的少年。他是素來的著裝,黑色的製服外套披在肩上,紅底黃字的袖章,最乾淨的白襯衫。柔軟的黑發,堇色的鳳眼,高傲的姿態。

任什麽,都沒有變過。那個人的樣子。

一直停留在自己身邊的,那個人。

澤田綱吉深深吸了口氣。他感覺到迎著風的身體非常輕盈,像是什麽都沒有關係,可以拋開一切,此刻整個世界都隻有關於那個人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