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能辱沒了公主的位分。說起來幾代人都沒女兒,又頂著和親的名,嫁妝擺開了長龍,交給澳審閱。

澳懶,喚蘭蔻自己去看。

每天送到的東西,公主過目後大約總要缺一半,並且是都是好東西。澳有點明白過來,不點破,任由她去。

臨到出嫁離宮的日子,搖扇才問蘭蔻,是否同車。

“搖扇別去了,山高水長的,在宮裏養老,哥哥會照顧你。”

搖扇氣瘋了,連最貼心的蘭蔻也要丟下她!幾十年出宮的夢,被個沒良心的小丫頭徹底斷送。

怒火難平,她連送親出宮門都沒去看。回憶十幾年來相處的點點滴滴,實在舍不得,拖著一身老骨頭跑到宮門,送親隊伍已經走到末尾了。希和澳還在目送,最難得澳睜大了眼睛,看著婚車發笑。

搖扇心裏泛起了疑惑的漣漪,太子並不討厭妹妹,怎麽好像送走無關的人?

回屋看見蘭蔻一張開心到扭曲的大臉蹭過來,驚訝的說不出話。

“你沒走?”從不敢想,和親的公主可以留下,婚車莫非是空的。

蘭蔻難得小女兒態地羞澀起來:“我要走怎麽可能不帶你呢?又不敢事先告訴你,怕你發善心阻止我。”

“善心?”發善心才阻止,莫非她又做什麽壞事了。

蘭蔻一五一十地把詳細經過都講了出來:“我把蘭黛嫁出去了。稱孤道寡的男人喜歡男人,我去了招他煩搞不好要打仗,弟弟再討厭,再弱氣,再陰狠小女人樣,畢竟是完整的男人,他和親,最適合。”

她說得輕鬆,搖扇卻從她這裏看到標準“陰狠小女人樣”的德行。

“你怎麽騙他去的?”

“騙!”蘭蔻一口茶水噴出來,“那小子又不蠢,我喊他見我都不肯來,還得親自登門去見他!原打算下藥省點力氣,給他酒也膽敢不喝。幸虧我隨身帶著咱們的小金錘,抽出來一頓砸。他可真是長大了,沒砸暈。我抄起桌上珊瑚使勁插他,終於放倒了,結果他掙紮著要爬起來。我隻好把綁在腿上的匕首拿出來逼他就範。”她說得吐沫橫飛,差點直接自誇英武。

搖扇一愣一愣的:“你又砸他!還插他?宮裏怎麽準許你帶匕首?你帶匕首幹嘛?”

“就是……帶著……玩玩……我可沒捅死他!隻是橫在他脖子上命令他換上禮服再喝掉我帶過去的酒。”

蘭蔻閃著楚楚動人的大眼睛,討好地看著搖扇:“哥哥舍不得殺他,隻好我來想辦法除掉這禍胎。哥哥後來是知道的,他看了婚車裏麵,可那個時候,他隻能選擇嫁掉我這個親妹妹還是那個討厭的弟弟。”

搖扇無法反駁她振振有辭的辯解。隻是同情蘭黛,不被希望地出生,不受疼愛地成長,被逼無奈地代嫁……

她捏著蘭蔻的小臉教訓她:“還是你這丫頭命好,什麽好的都攤在你身上,瘋瘋癲癲的逍遙快活。”

“咱們離開宮廷不更快活!”蘭蔻直白地邀她,“我走,必然帶著你。唯一的公主遠嫁了,宮裏再不會有這號人。我不能留,又怎麽許你留呢?”

搖扇興奮地拽出來收拾好的大小包裹,樂顛顛地牽起蘭蔻小手往外跑。出宮啊,盼了多少年……

“怎麽能走宮門呢?”蘭蔻拉住她,“走秘道。”

“秘道,不是早封了?”搖扇想起,自從第一個拒絕秘道逃生的彤起,挖挖封封多少次了,她養大的孩子,死的死,走的走。原以為老天爺殘忍無情,可畢竟還有蘭蔻。

蘭蔻拍著胸脯驕傲地講:“我是誰呀,挖個秘道算件事嗎?別說今天出去,改天想回來也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