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段(1 / 2)

水潸然淚下。

“我什麼都沒有了,你為何還要說得這般好聽?”

終於見到曲水柔軟的那一麵,薑霂霖扯了扯嘴角:“你明明什麼都知道,卻不願意承認。”

“我要你說。”

“因為我這些好聽的話發自內心,由心而生,”薑霂霖深情地注視著曲水的雙眸,“曲家內部矛盾重重,根本無須我浪費精力去應對。曲水,你見過曲夢的樣子,你應該能想得到的。而且,我若是知道你是曲家的女兒,我是不會和你有一絲親近的。”

曲家的血脈,竟然教她這般生厭嗎?曲水不禁蹙起眉頭。

“這裏有一封信,我以為我永遠沒有拿出來給你看的必要,可是或許……我高估了自己在你心中的位子。”

曲水的劍掉落在地,薑霂霖的這句話何嚐不是對她的失望。她走上前接過那封信。

是魏灝景留給魏柏的那封。

她曾經以為自己是最無辜的人,可是一封信看下來,最無辜的竟是那個與自己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少年,她一直當做親弟弟的薑東揚。因為她,薑東揚失去了父母雙親,所有的親人。

“你別擔心,我永遠不會讓東揚知道這件事,他是個大有前途的孩子,不該懷著仇恨活下去。”

曲水抬眸,淚水漣漣。

薑霂霖緩緩抬手,曲水閃了一下子偏過臉去。薑霂霖的手淩空停在距離她麵紗一寸的地方。

“我為你千般萬般,從來不是因為這張臉。”

薑霂霖說著再次試探著湊近,這次曲水沒有躲閃。

隻是——隻是——

揭開麵紗的那一刻,薑霂霖的心如同刀剜了一樣,抽搐著生疼。即便是緊閉雙眼,淚水依舊止不住地流出。捏著麵紗一角的手顫唞的厲害,那張薄唇也跟著顫唞。

此時的她隻恨自己讓曲夢死得太痛快。

“曲水、曲水——我——”薑霂霖把曲水攬在懷中,再說不出話來。

這時兩人的衣角被人扯了一扯,薑霂霖和曲水偏過頭向下看去。

“這位姑娘,你不是要帶我去找陳姨母嗎?怎麼哭上了?”

這位姑娘?陳姨母?

曲水一臉疑惑地看向薑霂霖:“他、他不認識你?”

沒等薑霂霖說話,薑宴就回應:“他們在打仗,二位姑娘怎麼在這兒哭上了?”

二位姑娘?曲水恍然大悟,難道薑霂霖同她一樣,都是來護這個孩子的?而非她想的那樣是帶著薑宴出來打仗的?

薑霂霖確定了她的想法:“我離開廟堂已經六年有餘,薑宴早已不記得我。”

“那你——”

薑霂霖深吸一口氣:“戰線太長,拖延時日太久,聽聞盧月戰死沙場……我愧對於她。於她於大週,我都必須再戰沙場。”

曲水聞言,靜默良久。

再抬眸時,已是堅定的神色:“兩條手臂總能湊齊一個戰無不勝的大將軍吧!”

薑霂霖飽經風霜的臉揚起嘴角:“走,薑宴,娘親帶你打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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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華錦,看不出來啊,有你的!”

陳醉當下就摔了個狗吃屎,吃痛站起來,一邊捂著屁股一邊指著魏柏的鼻子罵道:“魏涵煦,你他媽能不能別總踢我屁股!我這屁股都被你踢殘了!”

魏柏上下打量了她幾眼,雙手抱胸道:“這不是看你的屁股長的好看嘛!”

“滾滾滾!想看屁股找你兄長看去!”

魏柏聞言急了眼,追著陳醉滿院跑起來。

“夫君啊,瞎說什麼大實話,魏柱國的腮紅都紅到耳根了!”

追著陳醉滿院跑的魏柏停下腳步,扭過頭去看看一臉奸笑的素菁。伸出食指在陳醉與素菁之間來回指了一指。

“你們兩個可真是婦唱婦隨啊!好,好好好——欺負我魏柏一個人是吧?我叫薑霂霖去!看她不扒你一層皮!”

陳醉聞言哈哈大笑:“你找她?她現在忙著數她的羊呢,哪有功夫來管你!”

魏柏先是一愣,隨即翻了個白眼,雙手一攤:“又數羊?”

陳醉一屁股坐在磨盤上,口中咂摸了一根狗尾草,拉著長音道:“是啊,昨日丟了兩隻。”

“又兩隻——”魏柏的眼珠都快掉了出來,“不是,我說,她那羊都快丟完了吧?”

“哎——”素菁搖搖頭,“將軍說羊不聽話,不如她的兵好帶。”

陳醉撲哧一聲笑出聲來:“薑霂霖還給她的羊群練口號來著!魏柏,我待會兒帶你去偷摸看看怎麼樣?”

“我的羊用你來看?”

一個聲音傳進院裏來。陳醉急忙從磨盤上下來,躲到了素菁身後。

“讓我牧羊我還要收錢呢!切——”

魏柏樂得合不攏嘴:“讓你再帶著薑宴上戰場!以後再不敢了吧?”

陳醉嘟囔道:“我……我……我不是看薑宴都十歲了嗎?就帶他上戰場見識見識!再說了,若不是我、若不是我把薑宴帶到戰場上,薑霂霖和曲水怎麼肯現身呢?她們兩個怎麼會相遇?你們又怎麼知道她們倆個還活著!我、我、我立大功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