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由提供下載,更多好書請訪問http:///
《[少包三同人 龐/禎]碧色牡丹-雪殤祭》
(一)
暮色滲寒,沉沉低垂在頭頂。漫空肆意灑落的雪花,自那迷蒙的雲層裏旋轉舞落,鋪過青山,落滿鬆柏,飄入溪河。青山是碧落的青山,鬆柏是翠挺的鬆柏,溪河是清透的溪河。一件一件都那麼孤獨憂鬱,卻又因著白雪覆蓋而相互融入,連成清冷一片,琳琅世界。
湖邊小徑幽幽宛轉,延伸到起伏的小丘上飛簷攢頂的四角亭。朱紅色柱身筆挺,撐起藍綠色琉璃瓦如振翅欲飛的鵬鳥,爭鳴直上青雲。亭中,寒冷的空氣打著旋,卷過一襲明黃色身影。
微蹙著劍挺的眉,亭中人袖攏了雙手,直挺挺立在圍欄邊上,隻拿一雙清揚的鳳目將亭下早已冰封了,鏡可懸影的湖麵定定望著。靜如臻化,連輕輕一歎,都不曾有。身後的公公亦低眉垂首,靜靜袖手而立。遠遠忘去,如兩尊彩塑的雕像。
亭下兩丈開外,禦花園內的湖麵結了厚厚一層冰,偶有孤鴻掠過,踏雪又去。望著望著,那畫麵隱隱若若起來,仍是那漫空雪花拂落還滿,仍是那幽碧清絕琳琅花園,仍是那堅冰玉潔平滑明鏡,邊上,卻多了一抹稚嫩身影,著一身杏黃衣袍,沉默望著冰凍如明鏡的湖麵。園外門口,一名老宮人哆哆嗦嗦地徘徊,卻不敢靠近。
尚十二歲的太子麵色哀婉有忿,獨自立於瀟湖邊上,不許宮人靠近,亦無言語動作。隻怔怔望著湖麵,雙手藏於袖中,緊握成拳。
忽然,且聽風吟的寧靜被脆生生一串撞擊的聲音打破。但見堅凍的冰麵上,巴掌大一塊同樣厚實的冰塊嘶溜溜劃過湖麵,應著力道一徑打旋、溜遠,最後撞在湖對岸的雪叢間。震落岸邊簌簌雪塵。
“是誰?”
青澀聲音帶著可人的怒意,俊挺的眉微微一挑,回轉頭來。是誰這般大膽,已經說了不許靠近不許打擾!卻忽地腳下一輕,整個人竟離了地麵躍在半空!腰身被一雙強韌手臂緊緊地扣住了,卷著漫空雪花旋身而落,雙腳穩穩踏著了堅硬冰層!訝異夾雜著些微驚嚇,吐出口變成朵朵白煙,瞬忽散在了異常清冷的空氣中。眼睫一跳一抬,將落在上麵白羽般雪花眨落,卻驚異地看到已置身於那片琳琅雪色之外,腳下的冰麵,似有咯咯如裂帛的聲響。下意識一把抱住了身邊的人,聽到頭頂上方傳來輕微笑音,溶在冷冽的雪色中,格外清泠。
“有趣真有趣!”(額的老天呀,寫到龐少就是這句,某真素一點創意都木有——)
狹長眼眸閃現促狹的光亮,身邊人一襲白色緞麵銀紋袍,細密的白狐毛自領口到下擺長長茵了滿襟。約莫十五六歲的年紀,麵色卻沉穩自若,仿佛此刻天地都合了,他亦仍是那般英挺不凡模樣,悠然自得。太子趙禎被他這一番嚇,臉色白了一白,一嚇之下無暇﹌
門內的雪,是風情,是景致,是所有貴族王胄折扇輕吟的愜意。可門外的,卻是寒冷,是災難,是那些蜷縮在街頭巷尾的百姓黎民不得不忍受的困苦。這一扇門,隔開了兩個全然不同的世界啊!
朱雀大街拐了個彎,妍水巷內店鋪倒仍是櫛比參差,卻隻顯得門庭冷清罷了。大多的店鋪老板都袖著手烤著暖爐,愣愣地望著門外雪簾無窮。城內第一樓商卿樓酒香飄溢,門口蜷匐著三兩乞丐,灰頭土臉衣衫襤褸,竟似已死去。太子趙禎經過的時候,有些畏然地往大太監身旁閃了閃,卻忽然站住了,定定地望著那幾名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