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眾們帶著不忿、不服還有其他種種的逆反情緒憤憤地離開了,每個人都在等待,等待奇克力人給出一個能令人比較不反感的解釋。

因了背後的傷口,藍鈺被要求去做治療,但他拒絕了。他自己知道,以他目前的身體狀況,別說是使用魔力,就是其他人在他身上施放治療魔術也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迷醉”這種魔藥,不僅限製了中藥者自身的魔力使用,也使其他人的魔術在他身上不能起作用。能使傷口愈合的最好辦法就是上藥,然後靜靜等待人體的自我愈合機製發揮作用——“迷醉”的效力是沒有辦法用其他魔藥來抵消的。

費了不少口舌跟擔心的同伴們解釋,藍鈺這才打發了一幹憂心過度的師生,得以安心地呆在自己的房間裏一個人思考他的心事。

微斜的太陽將剩餘的熱力慷慨地揮灑向大地,透明的窗戶放縱光線的最後一舞,柔和而溫暖的陽光穿越了琉璃的阻隔照射在窗柃下那個陷入沉思的人身上。藍鈺微微靠著椅背坐在臥室的窗邊,那雙修長美麗的鋼琴家的手上各拈著一把烏黑無光的匕首,身旁的小茶幾上放滿了各種各樣的小琉璃瓶。

這兩把形狀、質地完全一樣的匕首,即使是在陽光底下也還是如墨的漆黑,絲毫沒有金屬應該有的反光。正是這奇特之處引起了藍鈺的興趣,研究欲一上來,都忘了要去追究背後偷襲的家夥。

從奇克力的兩位戰鬥巫師都使用它來進行偷襲的情況來看,它是比較輕便的比一般刺客用匕首更加靈活的小型武器。仔細拿在手裏感覺過它的重量後,藍鈺確認了這一點。

它應該是一種煉金術製作的裝備,巫師們似乎可以把魔力附著在上麵進行類似於念力的精神操縱。能有這樣的功能,就應該有相應的法陣或者魔術字符刻畫在上麵,可是仔仔細細看遍了整個匕首,藍鈺也沒能找到哪怕一個魔術字符,用冰鏡術放大了無數倍也隻看到了匕首材料表麵的微小凹凸。是什麼使得這匕首能夠附著巫師的魔力呢?藍鈺百思不解。

換個角度去思考,假如把魔力換成修真者的真元力,那麼那種把武器使若臂掌的手法實在跟修真者的飛劍異常的相似啊!……該不會真的是……

“不,怎麼可能呢……這裏是個封閉的空間,沒有得到允許,就是神仙也進不來的。”為自己太過豐富的想象力失笑,藍鈺覺得自己有點受到西西的影響了,一點點小事情就幻想得非常複雜。

其實,對修真還有修真者,他了解的並不是很透徹。作為“技藝之傳播者”,他學過太多的知識,修真法門也在其中,但是體質限製了他真正能夠熟練使用的隻有魔力和精神力,修煉得來的真元力最多隻能讓他的軀體更加強健而已,再多就是偶爾能用用煉器的手法做點小東西罷了,上不得台麵的。

追根究底,他畢竟不是真正的無氏一族,沒有他們那種開天辟地的力量。他隻是一個被父親從時空夾縫裏撿回去的棄嬰,能夠學得那麼多的知識、獲得“技藝之傳播者”的稱號,就已是萬幸了。就像父親所說的:“你有近乎無窮無盡的精神力,還有永不知疲倦的大腦,這已經是旁人求之不得的天賦了。”

想太遠了……使勁地甩甩頭,藍鈺把注意力轉回手中的匕首上。既然用肉眼看不出什麼異常,那就用煉金術師的方式來“看”吧。

這樣想著,細長的手指飛快地在茶幾上畫出一個複雜得令人眼花繚亂的法陣,將兩把匕首都放在畫好的法陣中,然後催動精神力暫時替代魔力啟動法陣,接著打開一個魔力卷軸(那是非瑪送給他的)屏除其中的魔術用單純的魔力來支持茶幾上的法陣的運轉。最後一步,小心地捏起一個小琉璃瓶,輕輕打開瓶蓋將裏麵的液體傾倒一點在法陣中的匕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