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你快去吧。你的朋友一定等很久了。”藍鈺壞心眼地加重了朋友兩個字。麵對非瑪這個可以毫不掩飾暢談煉金術的難得的朋友,藍鈺身上的冰冷也漸漸融化。

“那我先……”非瑪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撞開門的巨響掩蓋,藍鈺稍微柔化的臉部表情刹那間籠罩上冰冷的寒霜。

“小——非——”仿佛怨靈的召喚聲從門口傳來。

“阿……阿賽亞……”受到驚嚇的小兔子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乞求地望著破門而入的大紅狼。然而,苦等得不耐煩,滿心不爽的大紅狼心腸可沒有那麼軟。

“這樣看我也沒有用,說對不起更沒有用。你讓我白白等了整整一個晚上!”一身火紅的阿賽亞怒氣衝衝地踏過壯烈犧牲的棗紅木大門,一把撈起瘦小的非瑪扛上肩頭,“浪費了我的大好時光,你可得加倍賠償哦~”

“哇——你別這樣!阿賽亞!”非瑪別扭地在阿賽亞肩膀上掙紮。

沒有理會不安分的獵物,阿賽亞徑自對藍鈺說道:“不好意思,打斷了你們的研究。這隻逃跑的小兔子我帶走了,你不介意吧?”

“不,你請自便。”藍鈺神態自若地回答。

“謝了,今後你在店裏的消費我給你打七折。”說著,阿賽亞大剌剌地扛著不斷扭動身體企圖逃跑的非瑪走出了大門,並隨手招來工作人員。一陣短暫的“乒乒乓乓”之後,棗紅木門重新開始工作。

“發生什麼事了,師傅?”古倫莫迪睡眼惺忪地打開睡房的門,問道。昨夜他翻來覆去輾轉反側,遲遲無法入睡。身上的疼痛是原因之一,更多的是浮現在眼前的師傅那無意之中展露的溫和的另一麵——他本以為這是隻屬於他的一麵,而師傅卻在另一個人麵前流露!胸口莫名的刺痛使他夜不成眠。

“沒事,你回去睡吧。”藍鈺淡然回答。

“哦。”師傅不想說,古倫莫迪也不多問,抬手揉揉疲乏的眼睛轉身回房關門繼續睡覺。急切需要睡眠的他沒有發覺藍鈺盯著他露出睡衣外的手臂微微皺眉。

那是用力擰扭後留下的淤青,還有被戒尺抽打的烏青。學院裏的夫子是這麼體罰學生的嗎?

藍鈺沒來得及多想,一陣陣酥|麻無力突然侵襲上他的身體,使他措不及防地跌坐在地。

糟糕,和非瑪聊了一晚都忘記了每十個小時需要喝一瓶藥水,病變開始了!

強忍著潮湧而上的無力感和伴隨而來的骨骼異變帶來的劇烈疼痛,藍鈺顫唞著手艱難地摸索貼身收藏的琉璃瓶。

沒有!?對了……早上出門的時候嫌帶著累贅所以隻帶了一瓶,在圖書館裏看書的時候就喝掉了。這就叫自作孽……藍鈺苦笑。希望能熬過去,不要再吵醒莫迪……

“唔……”直接敲碎了骨頭再重新在肉裏組裝粘貼的巨大痛苦透過敏[gǎn]的神經直接刺激了大腦和淚腺。藍鈺緊緊地咬住嘴唇,不讓半點呻[yín]聲從口中泄露出去,晶瑩的淚滴不受控製地自眼角垂落。

他跪坐在地上,渾身劇烈地顫唞、抽搐,雙臂無力地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修長美麗的手失去血色,蒼白無比的指甲抓撓著絨毛地毯,緊繃的指節宣示它的主人正在忍受多麼大的痛苦。

他低垂著頭,看不到表情,但從下方被淚水打濕了的地毯上可以想象他現在的臉必定是因劇烈疼痛而扭曲了。長長的水藍色發絲淩亂地披散在汗濕的背上和地毯上,伴隨身體的陣陣抖動,柔順筆直的發從尾端一寸一寸地化為卷曲的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