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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是不是隻要以愛為名,什麽樣的過錯都會被寬恕?

是不是隻要以愛為名,什麽樣的傷害都可以彌補?

是不是隻要以愛為名,一切都可以重新來過……

第一章

站在山穀之外,天一回頭看著住了三年的楓穀。

正是秋天,漫天紅葉,仿若熊熊的火焰,席卷天邊。盡管不是初次看到,天一卻仍然被這無窮的烈火震懾,一霎那之間,仿佛感覺自己化身為飛蛾,忍不住想要投身於這怒放的火光。

良久,天一搖搖頭,似是不相信自己明明已看過這麽多次,卻為何還是如此被吸引。這三年,每到秋天,天一就恨不得整天坐在那裏盯著漫山遍野的火楓發呆,為此,小寶老是說他上輩子肯定是一棵楓樹。所以一到秋天,天一的名字就會在小寶嘴裏自動變為“爛楓樹”。

“小寶,保重,我會回來探望你的。”說到這裏,天一嘴角勾起一抹無法隱藏的笑意。腦中又閃過早上出門時的情景,小天明明舍不得鬆開地死拽著自己的衣袖,臉上偏又要做出一付“我管你去死”的樣子。

“哈哈哈……”終於還是忍不住,天一笑得快要跌倒在地上。

“死小孩,早告訴過你不要裝老成,明明隻有十七歲,卻非要搞得自己好像七十似的,看你現在再裝……”

笑了半天,天一終於收住了那股勁。翻身上了馬背,一抖韁繩,如離弦之箭般,飛射而出。

半個月後,天一晃晃悠悠地到了蘭州。

那日離開楓穀,天一著實猶豫了一下,不確定該往哪邊去。腦中卻不期然地又閃現出一雙幾年來時不時就會冒出來的眼睛。天一很奇怪,明明隻是在那個倉皇狼狽的夜晚,匆忙間的一個照麵,為什麽自己會對那雙眼睛有這麽深刻的記憶。

盡管隻是月夜下的匆匆一瞥,那冷冽的身影所散發出來的氣息,也讓天一明確地知道,那人絕不簡單。天一相信那夜之前的自己看到這個人時,隻會給出兩個結論:那就是危險、致命。可是,那一夜,天一徹底拋卻了以前的自己,這個人對他而言,就隻剩下匆匆擦肩而過後,卻怎麽也忘不掉的那一雙深邃的眼睛,寒光逼人,但眼底卻又似乎有微弱的火光閃動。

當這雙眼睛第一次在某個月夜出現在天一腦海中時,天一似乎對自己的觀察力和記憶力又有了新的認識。他實在是想不通,自己為什麽會把匆忙一打眼間看到的東西認識和記憶的這麽深刻。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由於越來越頻繁出現於腦海中的那雙眼睛,天一現在養成了一個很讓人唾棄的毛病……嗯,至少穀中的人都很唾棄,那就是他會直愣愣的盯著別人的眼睛看,尤其是當有人在跟他說話時,天一的眼睛就會想被鉤子鉤在對方的眼睛上似的,眨都不眨,就那麽一直盯著,盯著盯著,對方就會忘了自己要說什麽,然後兩個人就那麽傻呆呆地互瞪著雙眼,直到被驚醒……所以後來有一陣子,穀中的人見了天一就跑,生怕又被他施了定身術。再後來,大家就習慣了,甭管天一怎麽看,反正不跟他對眼就是了。

盡管穀裏的人都沒有說,但天一覺得自己一定是魔障了。不然怎麽會對那雙隻見過一次的眼睛如此念念不忘?魔障就魔障吧,在糾結了很久之後,天一很幹脆的下了一個決定。他要去找到這雙眼睛,然後……嗯,一定要把那微弱的火光變成熊熊燃燒的大火。

就這樣,天一離開了楓穀。雖然不知道具體該往哪兒去,但天一直覺地選擇了向西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