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終於離開那裏了。”他停下來,把頭深深的埋在叢最的頭發裏,仿佛在壓抑著激動的情緒:“我會好好努力,我們會一起……過上更好的生活。”
小最在他懷裏,隻輕輕的恩了一聲,睜著清澈的雙眼,認真的看著他,說道:“一定會的。”
他們抱在一起,在晨光中開心的笑了,仿佛沒有絲毫陰霾。
然而畫麵又開始扭曲,他知道,不能阻止的事情即將出現在眼前,可是他什麼也做不了,甚至不能捂住自己的眼睛。
到底是哪裏出了錯。
還是他們始終太過天真。
他看著兩人漸漸長大,在吃人的隋家,努力長大。不知道從哪一天起,他們都變了。暮然回首,看著這一切的一切,隋行州才真正明白,錯了,是他錯了。
或許從一開始,他就錯了,他不該在隋家要從孤兒院領回他的時候,要求帶著叢最一起走,他不該逃避,任由叢最被隋家利用,成為一把殺人的刀。他不該在叢最最需要他的時候,毫無還手之力的,被隋家當作交易物品一般,賣給陳家。他不該自以為是,以為可以以此換來叢最的自由,換取一個相安無事的假象。
然而他最不該的是,他懦弱,他自私,他恨不夠徹底,愛不夠純粹。
再也回不去了。
雖然他已明白,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夢與現實的分割線………………*………………………
“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隋行州睜開眼,宿醉讓他有些茫,像是在自言自語,沒有去看站在窗邊的男人,“好像把自己的一輩子夢完了。”
“你的夢裏,有我嗎?”狄家聲走過來,輕佻的撫摸他的臉。
隋行州抓住他不安分的五指,半坐了起來,沉默著。
“你剛剛……喊了小最這個名字一百一十一次。”男人反手抓住,一根根親吻他的手指,垂著眼說:“他一定欠你很多錢吧。”
“是我欠著他的,還都還不清。”隋行州抽回手指,他的神情淡漠,似乎是有些疲憊。
吸血鬼皺眉,頓時懨了下來的,他並不明白自己是為了什麼,看著這樣的隋行州,高漲的欲望一點點的沉寂了下去,嗜血的衝動卻水漲船高。
燥熱,抑鬱。
身體裏有什麼在蠢蠢欲動,狄家聲離開隋行州躺著的那張床,在房間的吧台上,為自己倒了一杯紅酒,冰涼的液體流入喉嚨,那是一種沒有任何甜味的、微酸略苦的味道。
沒有任何緩和的作用,隻能讓他更加的饑渴,狄家聲長舒了口氣,沒有用的,他需要味道更濃稠的溫熱液體。
他看向依舊沉默的隋行州,仿佛能清晰的看見他頸側微微跳動的血管,喉結無意識的滾動了一下。
這樣……不行。
“你……休息吧,我先走了。”狄家聲克製著,被誘惑想要露出來的牙齒,讓他有些難受的扯了扯衣領。
“你……留下來吧……”隋行州沒有抬頭,聲音裏沒有什麼感情,像是因為不想一個人,所以不管是誰呆在他身邊,都可以。
狄家聲愣了一下,還來不及興奮,就察覺到了他聲音裏的無所謂,禁不住有些惱火。
“不了。”他生硬的拒絕,對於自己似乎被當成了一個驅逐寂寞的容器而生氣,“我還有事。”他說。
煩悶和燥熱拉扯著他,極度需要鮮血的潤澤。
身後的男人再沒有開口,狄家聲打開門,猶豫了片刻,還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