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轉變,臉上卻未表現出來,連忙起身告別。
房間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酷拉比卡依舊埋首各項器材,無暇顧忌男人下一步的打算,抑或說,什麼都不重要。
終於,在試過幾次後,酷拉比卡確定攝像機已準備就緒,才終於在會議桌旁的沙發坐下,靜候男人開口。
視線,在空中交彙,從進門開始,酷拉比卡第一次正視男人。
庫洛洛試圖在從綠眸中找到些許情緒,憎恨、輕蔑、不屑,什麼都好。可不管怎麼看,都隻有平靜,死一般的靜。
直到對方偏過了頭,露出不耐。
那種由失望墜落至絕望的心情,頃刻吞噬著庫洛洛的神經,還未及控製表情,聲音已衝口而出。
“我,我找過你。”
“恩。”酷拉比卡重又看向他,隱去了原先的不耐。
“但怎麼也找不到。”
庫洛洛不知道說這些的目的,也不知道自己想表達的是什麼,隻是潛意識引導著。
“對不起。”
“恩。”
“對不起...”他重複。
“庫洛洛,”可是被酷拉比卡打斷,他露出一絲淺笑,望著庫洛洛:“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提。”
說著,他伸手摸出隨身包裏的Marlboro,走過去遞了庫洛洛一支。
黑眸急劇收縮,但還是伸手接過。
兩個人各自抽著煙,雲霧徐徐升起,橫在彼此中間,擋住了原本清晰的臉孔。
誰都沒有開口,庫洛洛不明,酷拉比卡不願。
一支燃盡,酷拉比卡起身,“開始吧。”
簡單幾個字擊碎了庫洛洛所有期待,不該奢望的,卻又情不自禁的去想。明明清楚,自己與他,不過是工作,工作而已,而自己此刻能做的唯有盡量去配合。
他很想告訴鏡頭後麵的那個人,自己找了他5年,跑遍了大半個地球,甚至去過他的家裏,見過他的父親。
他到最後都沒有和妮翁結婚,因為愛上了別人,他沒辦法欺騙自己。他想請求那個人的原諒,不管多久,不過多大的代價,他都願意。可是上天卻拒絕給他這個機會。
而如今,那個人站在麵前,他卻沒有勇氣開口。
房間內隻有快門聲不絕於耳。
“OK!”
終於,酷拉比卡撤下支架上的相機,看了一遍,表示結束。
“謝謝你。”
“沒什麼,這是我的工作。”
“我不是說這個。”
“?”
“謝謝你,沒有裝作不認識我。”
正在收拾東西的人回頭看了自己一眼,“我可不是你。”
很自然的一句回答,像個久未重逢的老朋友互相之間調侃。
這同樣觸動了庫洛洛,在那些被自己反複回放的記憶裏,少年曾不止一次,露出過這種表情。
他無意識跨前一步,卻又在離酷拉比卡一臂遠的地方駐足。
手早已離開了身側,懸在半空,想要挽留那個人,可是自己憑什麼?
“那麼,我走了。”
就在遲疑的刹那,酷拉比卡轉過身。
“我送你下去。”
“不了。”酷拉比卡拒絕庫洛洛伸向自己的手,“拜拜。”
“小酷!”
喊聲阻止了酷拉比卡開門的動作,他並未回頭,隻是背對著站在原地。
“我...”
一句話哽在舌尖,再也說不下去,他感到害怕,從未有過的害怕,仿佛有些話一旦說出了,他們之間平和的假象便會消逝。
酷拉比卡昂起頭,深舒一口氣:
“庫洛洛,別說讓自己後悔的話。”
門開了又合。
帶走那個人的出現,帶不走滿室的惆悵。
略垂的額發擋去了男人的眼睛,卻掩不去嘴角那一抹苦澀。
你連說的機會都不給我,又怎麼知道我會後悔?
“是不是你哪裏不注意,得罪了他,才會拒絕我繼續采訪啊?”
“他助理不是說有重要的事嗎?”
“我才不信。”
一路上,LISA嘮叨個不停,即便回到會辦公室,依舊憤憤不能平。
酷拉比卡不禁苦笑:“我一個小攝影師,能得罪他什麼?”
“我不管!多好一個機會啊,就這麼被溜走了...”
她咬牙切齒說道,一臉不甘心。
“下次再約不就好了。”
“不行,下次有下次的份,這次是這次。”
“你是怎麼了,以前采訪過那麼多政客、商人也沒見這麼在意過,你好像對他特別執著。”
“沒錯。”